卫衣雪看着那半杯残旧,唇边挂着很浅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竟然变得温柔。
只一瞬间。
方林照见到他这神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
晚宴结束后,柏岚和心腹人又开了一个小会议,自然是背着别人的。
荆榕被允许旁听,但不出声,大致听完他们的计划和流程,心里已经有了数。
柏岚要扶持的那位少将军,属地太远,现在兵马都在云南;那位将其押在京中,本身就是忌惮。
如要起事,就要先保这位少将军的安全。
大家商量了几个路线,最后态度,和京中那边的消息类似:他们不过问对方本身的离开路线,而是要全力以赴、假的当做真的,另做一条逃亡路线出来。
这路线要足够谨慎,投入足够大,足够像真的,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荆榕听完,立刻提议了一条路线:由京来琴,随后转陆路,行到江浙,再转水运,通往印尼。最后北上回滇。
其他人商议一番后,暂定了这个计划,随后就开始商讨细节。
时间太紧,桌上的纪录推翻又复写,纸张多得从多人会议桌上溢了出来,所有人都没有睡觉,但精神十足,一直到早晨都没有出来。
隔天下午,这群人才散开出来。荆榕仍然没有回家。
其中一人当天并未回去,而是天黑之后,来到了早已关门的武馆之外。
隔着一道门,那人对着漆黑的深夜说话。
“卫先生,柏先生那边已经商定细节。”
“如何?”
门内传来卫衣雪的声音。
“都是我们的人,好人,那荆公子沉稳敏慧,果然不愧是您点过头的人。”
“你们多帮帮他。其他人呢?”
“今日会议中,有一个人神情似有异常。”
“查。”
卫衣雪斩钉截铁的声音,“这场会议的所有与会者,都要查,直到那位将军平安回滇。如有人向外报信,不必知会我,就地诛杀。”
“是。”
“帮助柏先生,就是帮我们自己。”
卫衣雪说,“还有其他的事么?”
“有。”
那人从门缝里递来一封信,“上峰来信,邀您下个月去一趟北边。有要事相商。”
“奉天?”
“不,在冰城,更北的地方。有一群寒地人在等我们。这很重要,他们说万往您来,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