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惊鸿先生,他们不会回来了吗?”
荆榕问道。
“或许会回来,但相见机会渺茫。”
卫衣雪夹起一只辣小鱼,放到荆榕碗里,他挑起眼,笑得像只小狐狸,“荆先生没查过吗?”
荆榕坦言:“查你,你会知道,干脆没查。”
卫衣雪眼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欢,那是对聪明人和同道人的欣赏:“卫先生并不是我父亲,他是救国会的同伴。修一国文事。”
“现在世人多看不起文人。”
他看着荆榕笑:“不过在荆公子看来,何为一国文事?”
荆榕说:“上下五千年,大至文明,小至民俗,叫做文事。”
卫衣雪点点头:“正是如此。”
荆榕说:“我听人说有出名的国学大家,联合起来编书,想将文化保存下来。”
卫衣雪说:“工程浩繁,几千年文明,难以一书概之。卫先生这次出国修书,修的是西洋入侵史。如若百年后家国不存,起码有人了解那些人做过什么。”
荆榕听完,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这就是更有必要的一件事。藤原人来琴,已经令所有学校不许教国文,改教藤原语;孤儿堂的所有孩子,全部改成藤原姓名,以求彻底的同化。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往后二十年,是否还能够存在?这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这件事在国内办不了,必须远走海外,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完成的。难怪卫衣雪说再见很难。
荆榕说:“卫老师看来不是文事这部分的。”
虽然卫衣雪以文印和家学在琴岛扬名,但很显然这家伙干的是情报和后勤的,而且身份极高。
荆榕吃完了面,起身去洗碗,卫衣雪站在他身后,点了一支烟:“我不是。”
他看着荆榕,弯弯眼睛:“我祖籍在云南,本来姓月。”
短短一句话,戛然而止,他眨眨眼睛,替荆榕收好洗好的碗筷,放回碗柜,那就是更多的话不能说了的意思。
荆榕听见这个,陡然一阵耳熟,但好像在雾中似的,一时间没有理出思绪,但那道恍然大悟的雷电已经在脑海中劈了下去。
不等他细想,卫衣雪放下卷烟,拢了拢领口,遮住满是红痕的肌肤,走过来索吻。
荆榕比他要高,卫衣雪赤足踮脚,身上只挂着一件要掉不掉的衬衣。
他一面踮脚吻他,一面嫌这衣服碍事,想要脱下的时候,荆榕又伸手拽住了,禁止他这样做。
荆榕一只手握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摸索着,拿衬衣的袖子捆了几转,将卫衣雪的两只手腕捆在一起。
卫衣雪看着这个捆,若有所思:“荆先生喜欢这样玩?”
荆榕低声说:“倒是没有特别喜欢,就是看卫老师捆着好看。”
卫衣雪手腕被捆着,只能半举着被压在墙边,全身重量都靠荆榕拉着,他复又踮起脚尖,身体贴近荆榕蹭了蹭:“那我们换个地方看,好不好。看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