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刚招来的跑腿小工狠狠说道。
卫衣雪说:“可不能这样看。藤原人也是海因人引进来的,都是豺狼,无所谓谁掳掠得少。”
小工陡然被点醒了:“对,说得对,原先跟在哪边做工,都没有工钱,每天只供两餐秫米饭。要不是还有卫老师这样的良心人,还有那些个有良心的商会老板,可真不知道去哪处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卫衣雪没出声,他正看着一个另一个小工给门框补漆,小工说:“老师,门边贴着什么,先揭下来吧,免得染上清漆。”
卫衣雪回头一看,在门口的侧边看见了“茶窝”两个字。白纸张贴,墨笔书写,字迹多少有点僵硬,像是并不会写古书的人学着写来的。
这张纸卫衣雪曾注意过,不过后来没几天就出了藤原人的事,离开了这里,也就没了下文。
现在一看,这字九成九是荆榕那一天来时写的,卫衣雪那天在后面房间睡觉,并未看见。
现在这张纸沾了点风霜灰尘,变得有些皱,不过字迹仍然很清晰。
卫衣雪将它揭下来,收入怀中,随后说:“刷吧。”
一切事情都已办妥,交通也已经恢复,下午卫衣雪放下茶窝里的事,先去了一趟戏园子。
戏园子久不开张,现在也没什么好演员,出来的是老板自家养的戏班子,唱几出旧戏,来的人也不多,宾客寥寥。
这一回和卫衣雪一起来的已经不是线人,而是一些久未蒙面的“朋友”。对方操津门口音,长相粗犷,看到他后当即来相认。
“卫先生好。”
卫衣雪也点头致意,“方先生好,许久不见。在津门的生意还好吗?”
“也就那样,做什么生意,生意好不好,全看上头下来什么新令。”
对方侃侃而谈了一段时间的新令,随后忽而压低声音说,“先生,西边有人来,想取一个人的性命。此事是我们的兄弟偶然听到的,我一想到此人在琴岛,便来加急告诉您。”
卫衣雪说:“西边的救国会,不是都已一起迁去了两湖吗?”
“本是这样,不过他们留了一批人在远处,听说也有理念上的分歧。”
何商将声音压得更低。
卫衣雪点点头:“我知道,他们要杀谁?”
“一双草木。”
何商看向他,知道卫衣雪已经会意,“他的势力做得太大了,海因人吃他那一套,藤原人也吃他那一套。琴岛被占后全国民愤激烈,他们看不得有人和藤原做生意。”
一双草木,即是荆榕。
卫衣雪神色波澜不惊:“知道了。”
“外面每天都有游行,太招摇的人就会招惹祸患。”
何商说,“我们对琴岛不熟悉,所以告诉您一声,您是这里的主人,您拿着主意。”
“多写了,有什么我能帮的,也可以告诉我。”
卫衣雪微微颔首以表谢意,“这件事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