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又笑了,低头把自己的杯子换给他,顺便又在他唇边啾了一口。
时玉不说话了,低头安静泡起来。应该是终于高兴了。
626评价道:“我们小孩哥和小时候一样好哄,还比小时候话少。”
荆榕:“都很可爱。”
他递给时玉一本书,626顺理成章地又窜过去,为时玉服务起来,给他举着书。
书还是昨天时玉看的那一本,但时玉已经知道自己是被纵容的,他不看那本书,转而悄声问荆榕:“哥,你在看什么。”
荆榕就坐在水池边,说:“一本日记。仓库里发现的,写这本日记的人不知道现在哪里。”
他递给时玉。
日记或许曾经属于一位维修工程师,上面记录着每天的开支和生活琐事,大到花一万两千块买一辆二手桑塔纳,小到周末看望父母的开支。根据内容判断,笔记的主人大约四十岁,已经是老工程师了,不过有许多段内容是犹豫着要不要给领导送礼。
——“或许是我太清高!唉!社会复杂,谁能自处!”
每一行字迹都鲜活呈现在眼前,行文叙事颇有古风,两个人交换着看了看。
这种笔记随处都能捡到,大部分人见到了都是存起来当点火燃料,他们没有经历再好奇陌生人的过往。只有荆榕什么都看的习惯保持到了现在。
时玉泡在水里,荆榕坐在一边,周围水汽氤氲。
荆榕看起来并不打算拿这个笔记点火,看完后他放回了干燥的地方,预备待会儿放回去。
荆榕说:“或许他们还会回来。也或许会有人路过我们的别墅。”
时玉说:“希望我们的家,也可以为别人遮风避雨。”
荆榕看了看他,问道:“或许有别人也会去我们的浴室洗澡。”
时玉笑了笑,低头说:“已经有人去过了。”
灾难发生的最初,他们的房子还在安全区,他们宁静的花园曾经成为二十人的庇护所,直到瘟疫开始蔓延,他们被迫逃往更远的地方。
时玉说:“家里的东西,能给出去的,都给了。”
迟疑了一下后,时玉又说:“你的东西,我也给别人了。”
荆榕并不介意,他伸出手,放入水中,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好酷的小孩哥。”
他知道时玉只留下了三样东西。一辆他的摩托车,一件荆榕的外套。另一样是他自己,他是荆榕在这世界上的遗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