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清醒过来的时候,察觉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自己的手臂搂着对方的脖子,头也埋在对方胸前,暖意融融。
嗅到熟悉的香气,时玉身体一僵。
他想要不动声色地爬回去,但是刚有所行动,就被一道低而磁性的声音叫住了:“早上好,小队长。”
时玉还一动不动,他有点疑心自己还在梦里,也有点晕眩,因为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荆榕的声音却很放松,带着点笑,又带着点温柔:“还疼吗?感觉怎么样?”
时玉说:“还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显得平静镇定,直到荆榕也平静轻松地说:“昨晚你醒了一会儿,说疼,要哥哥抱才不疼。我就抱着你睡了。”
时玉的呼吸一滞。
短短一段平铺直叙的话,几乎让时玉的脸颊瞬间烧红,从头到脚好像都涌起一阵热流。
时玉没有反驳。或许是他觉得这事真的可能发生,自己神智不清,也十分可能是真的。
他压着自己的呼吸,微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只动了一下,想做起来,但稍微一动作,左腿的剧痛就牵动他的神经,时玉头顶立刻冒出冷汗,眉头也皱起来。
荆榕扶住他,仍旧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指尖伸过来贴在他脖颈间,查了一下体温。
体温是正常的,但毒素对神经造成的破坏难以迅速压制,时玉的感觉仍然有一定的错乱,按照医疗队的说法,这样的感官失调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毒素被清除干净。
时玉低声说:“哥,我梦到以前了。”
荆榕安静听着:“嗯,梦到什么?”
“梦到外面下雨,你和626在外面收花。”
时玉忍着疼痛,身体呈现微微蜷缩的姿态,“我们在帐篷里躲雨。”
“嗯,我记得。”
荆榕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晃动着,“是我种出来的第一批混色玫瑰,那个夏天下了很多场雨。想626吗?”
时玉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阵幻痛袭来,他皱眉问道:“它还在吗?”
“还在,你等一等,我们把它叫回来。”
荆榕说,“它也有事先休息了,我们可以先不等它,背着它吃大鱼大肉。保证让它气得立刻就冲下来。”
时玉被逗笑了,虽然还因为疼,笑意浅浅的。
外面有雨声,还有人走动的声音。荆榕说了声稍等,离开片刻后,带着一身湿润回来,给时玉注射了新的止疼针。
打过针后几分钟,时玉的神色才稍稍缓解,身上的冷意也慢慢褪了下去。荆榕点了新的露营灯,问道:“是不是想叫其他人开会?”
昨天时玉状态很差,包扎完就疼昏了过去,对于这次的小队出勤没有作总结,其他人也累了。按照一小队的惯例,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时玉点点头,但说话的力气还没怎么回复,荆榕说:“我去跟他们说。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