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说,“在这里不能马虎。”
战争已经结束了很久,但是有关战争时反对党的种种手段,士兵们都有所耳闻。这片区域是真的有可能存在遗留的细菌或病毒。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荆榕随身携带的分装小酒瓶,停顿了一下,问道:“这里面装着的是那瓶金酒?”
荆榕说:“不是,是从你的伪装行李里偷的药酒。那瓶酒太珍贵了,我放在了那批货物里面。”
阿尔兰·瓦伦丁微微点头,十分赞同他的处理方式。他也不希望这时候被使用的是那瓶金酒。
“扶我起来吧,我没问题。这只是一次很寻常的摔伤。”
阿尔兰·瓦伦丁说道,“我只是想在这里走一走,这里风景很好。”
的确很好。
一轮红日正在沙漠尽头喷薄欲出,晨雾被风轻轻吹散,这片浅水滩被照得特别亮,整个环境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清晰和明净,每一片生长的浅草都随风浮动,砂砾在风里卷起又流散,因为人迹罕至而呈现出一种纯然野趣。
风干燥又狂野,时常在天地间带起沙丘的幽幽鸣响。
阿尔兰·瓦伦丁不用荆榕搀扶,靠着那根银色的金属拐杖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深入浅水滩,而是站在地块比较坚硬的地方看着。
荆榕把剩下的水取完后,站起来对他说:“来,小猫,我带你走一走。”
阿尔兰·瓦伦丁没有表态,他还在观测时,荆榕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拉过了他的手。
阿尔兰·瓦伦丁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抓着荆榕的手,在他身上借力,慢慢地跟他往深处走去。
这里植被要比其他地方茂盛,连本地人视作圣物的草饼原料也长得很茂密。他们都穿着靴子,水深不是问题,清澈的地下水重刷在他们的脚底,带来一些凉意。
荆榕忽而笑着问他:“昨天送你的石头还在身上吗?”
阿尔兰·瓦伦丁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都在里面,一共四颗,他都放好了。
他把这些石头拿出来递给他:“有用吗?”
“没有用,我想清洗一下。”
荆榕说完,把那四颗青金石放进水里淘洗了一番,洗净上面的灰尘,随后用外套擦干。
他从兜里又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草盒子,把四颗青金石放进去后,重新递给了阿尔兰·瓦伦丁。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这个草盒子,一些遥远的记忆被唤醒:“这是……沙都鸟的巢?”
“对,刚刚在水边捡到的,里边的鸟应该已经飞走了。”
荆榕说,“你们常用它放东西吗?”
阿尔兰·瓦伦丁摇摇头:“不用。我们办公室外边的树下常常掉落这种鸟类的巢,卫兵一般会捡去焚烧。”
这种鸟儿比蜂鸟大不了多少,筑巢是个口袋型,还有盖子,幼鸟成熟之后,成鸟就会带着幼鸟一起迁徙离开,留下许多容易被风吹跑的小“小盒子”。
许多人也喜欢琢磨一下这东西的用处,最后得出的结论通常是没有用处。它太轻小脆弱了,容易压碎,而且也装不了一颗子弹。
不过荆榕说:“回去后用桐油泡一泡,就会变得柔韧好用,可以放一些零碎的物品,像女孩们的荷包。我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味道不难闻的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