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员“隼”,前独立国人,独立国分裂之后归属于铃兰联邦,原本是前独立国海军戍卫队的成员,后来他加入了维和组织,为修兰区的和平解放出一份力。
他手中握着几个重要战区人物去向的信息,而且他负责在敌人联络最密集的地方恢复我方联络,如今正遭到严苛的追杀。
口岸在下午六点关闭,所有的商人都要带着采买后的货物回到船上,等到晚上十二点,他们将第一次进入交战区的港口。
等到港口彻底关闭时,所有人的神情都出现了微微的变动。
阿尔兰·瓦伦丁坐在甲板上,缓慢地吃着一个当地的鲜苹果,他经历过专业的训练,视线没有变动,然而他能够感觉到楼下的报童看到了上船的景象后,震惊无措地看了他一眼。
有许多新的客人登船,有一些原本的客人离去了,然而“隼”的出现是如此清晰、明确,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隼”被极端组织的成员捆着双臂,押送入场,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整个人也鼻青脸肿,浑身上下至少有三处顾着,他跌跌撞撞地被一根麻绳牵着,进行了登船。
“不要乱看,先生们。”
极端组织成员说着一口生僻的时尔洛斯语,“这是一个美好的过度,这一切和你们无关,希望你们都是懂事的商人,不要掺和进来。”
“隼”抬起他满是血污的脸,试图寻找同伴,释放出不要靠近的信号。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凝固的血将他的眼皮死死地粘连在了一起。
其他乘客不约而同移开视线,阿尔兰·瓦伦丁也移开视线,随后驱动轮椅,回到上层的甲板上。
情报中隼本应乔装打扮,加入他们的联络,但根据现在的情况,这条通讯应该已经被人察觉和切断了。
“隼”已经受了重伤,他在重建联络系统的第二天被人发现了异常波段,他离开了原本的住处,离开时距离当地反叛军人来到他的居所,被发现时他正在跳窗,但被人捉拿了下来,进行了严刑拷打。
如今他正作为战犯身份,即将被秘密转移去修兰区,他们的船只选择了“雪莲号”,这是一艘商船,也是一个诱饵。
极端组织知道有一批战略医疗物资会被运送到修兰区,他们找不到人,于是押上“隼”的身份,逼他们现身。
小报童攥紧了手里的报纸篮子,指尖微微用力,这表示了他的极力忍耐。
“嗨,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那片地方的人打来打去,打来打去。”
一个新上来的东国男人用一口生僻的方言说道,他身上涂着防晒油,挽着自己身边的女伴,声音里带着某种蔑视和怜悯,“真是可怜的家伙,有那么多和平的地方可以去,却偏偏不去。”
“就是的,亲爱的。”
女人说的也是同样的方言,“真可怕。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没有别的船票了……算了,没有下一次了,亲爱的,你承诺过,带我去东国共度余生。”
“没问题亲爱的。”
男人轻佻地回应道。“我在东国有一整个钻石矿,亲爱的,我会让你裹上好日子,你会看到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美景。”
这是一对不合时宜、廉价而草率的几日情侣,从着装中就能看出。男人腿上有一道蛇形纹身,还穿着长时间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花衬衣和短裤,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草帽,还配一副廉价墨镜。
身上的表和金链子都是假的,还涂了唇彩。
女人一样,她浓妆艳抹,头发像东国人那样盘起来,插了一根簪子。
连发缝里都撒了香粉,妆容浓得几乎看不见脸部本身的棱角,她的裙子是镂空的,腰部露出细腻的肌肤,那一片肌肤上也抹了粉,裙摆上带着似有似无的胭脂印,手腕上戴着漂亮的钻石系带。
不过也是假的。
或许其他人不明就里,但这艘船上的行商都见多识广,他们知道眼前这对人并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这只是一对搭伙的生意人,两个人都做皮肉生意。
时尔洛斯出发的船只上时常有这种情况。他们去的许多地方有严苛的宗教管理,不会允许此类职业存在,但越是禁止,需求就越大——许多人明面上就会扮成搭伙的夫妇,随后前往世界各地进行出卖身体的生意,以此掩人耳目。
而且,船上也不乏需要纾解欲望的人,这些人挣得通常挺多的,因为比起普通的那类同职业者,他们通常拥有更多的见识和语言经历,也更知道如何哄骗客人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