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医生进来的目的只是给抬掖被角。动作是如此平常,好像这样临行前的告别已经重复了千遍万遍。
窗外传来预约好车辆的声音,荆榕随后离开了房间,为他关上门。
舍不得是一种很简单的情绪,和疼痛一样,对生活不会造成什么干扰,只要不刻意去想,就并不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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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索兰·艾斯柏西托预料的一样,第二天,奥托莉亚女士如愿进入了他的圈套。
阿尔·艾斯柏西托昨夜就已经派了人前去,以饭店经理的身份向她勒索一笔巨款,同时,也送去了她在云之联盟的两个孩子的求助信,上面写着急需资金。
第二天一早,这位可怜的女士就来到了典当行门前,等待着和昨天那位收购绿宝石的商贩谈生意。
当然,谈话的内容也全部由索兰·艾斯柏西托一手操控。
半小时后,奥托莉亚女士从典当行走出,走到最近的邮局,给索兰留下的通讯方式打了个电话。
电话中,女士表示自己即将离开加尔西亚,预备将自己给索兰准备和挑选的礼物送来——即一套古典沙发。
因为东西很大,所以这次她希望能够上门,亲自看着礼物送进索兰的家门。
电话几经转接后,阿德莱德转达了索兰的感谢,并邀请奥托莉亚上门作客:“如果您愿意与家主共进晚餐,那么他也会很高兴。”
奥托莉亚随后打了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她以为的饭店经理——实际上的阿尔·艾斯柏西托的部下。
她说:“我已经联系上他了。”
对方说:“索兰·艾斯柏西托是个十分警惕的家伙,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晚宴的时间恐怕不够,你要想办法留宿。”
奥托莉亚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是必须放手一搏的时候:“好的,我会记住的。我只要装作突然头晕发作,他就会留我在他那里居住的,他是个好孩子。”
对方所有的谈话都一字不漏地传达到了索兰这里。
索兰坐在窗前,发出了轻轻的嗤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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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奥托莉亚·艾斯柏西托准时来赴宴。
她带来了她“为索兰准备的礼物”,是一套还不错的休憩沙发,正好可以用于办公场所。
索兰·艾斯柏西托和往常一样温柔和蔼的接待了她。在命人将沙发搬去主卧时,索兰也为奥托莉亚介绍了自己宅邸的构造,并领她参观了感兴趣的房间。
“你有一个辽阔的山地作为马场!天哪,这真好。”
奥托莉亚跟随他走进主卧,佯装端详沙发的效果,实际上视线已经落在了角落的保险箱上,“亲爱的侄子,要我说,你这保险箱放在这里实在是太过惹眼了,或许你该考虑给它腾个地方。”
索兰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地方比我们自己的地方更安全,姨妈。不过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文件,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奥托莉亚盯着他的绿眼睛,露出了有些刻意谄媚的笑容:“是吗?我还想不到有什么文件对黑手党不重要。”
索兰轻描淡写地说:“一些死人的名单,或是财宝的地点而已。姨妈,你知道我一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啊……啊,那当然,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