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唯一一个手术室的灯光亮起。
没有人注意这里,最激烈的战况在楼下,十分钟后,枪声平息了,所有的普通人都抱头蹲在仓库里,剩下的黑手党一间一间地查人。
“boss,怀特·莱茵不在这家医院,他身边的干部也跑了,但是他们交代说他的儿子在这里,三楼手术,正在做脾脏摘除手术。”
索兰·艾斯柏西托端着铳,抬头望去。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他踏上楼梯,缓慢靠近手术室,但是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和漂浮。
“咔哒”一声,他用铳撞开了手术室的门,只看见了一名正在翻杂志的医生。他戴着手术帽,穿着手术服和口罩,并不能将脸看得太清楚。
手术台上的病人毫无意识。
他一进来,医生就举起了双手,不过他仍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医生。
索兰·艾斯柏西托沉声说:“掀开手术布。”
荆榕照做。
小莱茵的脸和身上的缝合伤口都完整地暴露在二人面前。
“带走。”
索兰·艾斯柏西托冷淡地吩咐身后的人,他并没有在意眼前这个医生,只是在他即将转身的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他心头。
他看见了医生露在外面的一双黑眼睛。
乌黑的眼睛,很亮,睫毛长而细,又俊美又漂亮的一双眼。
“我想我们见过,医生?”
索兰·艾斯柏西托收回脚步,一步一步靠近举着双手的荆榕。
荆榕没说话,只是眼里多出了一点笑意。
很熟悉的笑意,索兰·艾斯柏西托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的眼神因何而不同,因为只有他看向自己的视线中没有畏惧。
他像是在看一朵花,一个自己的病人,一个孩子,这样的眼神是索兰·艾斯柏西托这辈子第一次见。
怎么说呢。
让人想揍。
索兰握着铳,冰凉的铳口贴上荆榕的脸,紧跟着,枪。口往上,挑飞他的帽子,又往下拉开他的口罩。
荆榕的面貌呈现在他眼前,他的神情仍然镇静,没有丝毫变化,很专注地凝视着他。
“业务很繁忙啊,医生。”
索兰·艾斯柏西托用铳描画着对方好看的眼睛,“挣得多吗?”
“不是很多,毕竟还要交三份保护费。”
荆榕仍然举着双手,声音平静,“今天能不打我了吗?说实话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