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冰原修整了两天,随后决定返程。
玦提前发出电报,他的部下会前来比维多克秘密接应他,几支大军将迅速联络和会合,并在冬天结束之前迅速夺取西线地区的控制权。
而等春天来临,一场历史中最重要的谈判即将拉开序幕。
在那之前,荆榕将不在西线停留,他会回到奥尔克帝国首都,一力促成谈判。
而这也意味着离别的到来。
玦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此前已经想过这件事。
他是首领,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儿女情长,从被荆榕从首都救下来的那个暴雨天,到这个深冬前的最后一晚,他们一共相处了不到五十天时间。
这五十天已是他爱情的全部。
比维多克的旅店里。
玦听完最新一天的发报,摘下耳机,又拿起列车时刻表。
战争列车轨道从揭克镇那里断裂后,去程和返程都变得非常有限,被游提尔控制的地方也正在增多,列车逐渐开放了民用车次。
荆榕已经买好了票,单程的一张,明早出发,他会比他先走。
今天下午荆榕并不在店里,说是去采购物资了。
玦停下来,替他检查了一遍行李。
荆榕的行李仍然很简单:裁决者的外套和衬衣,一把旧的机械动力的枪,一些可可粉和烟。
箱子里还有许多空位,玦看着空余的地方,安静思考了很久。
他先是把自己的白色斗篷放了进去,但看了片刻后,觉得不够好,于是收了回来。
荆榕是不怕冷的,他的体质十分异于常人,或许不需要他的斗篷。
但除了斗篷,他也不知道该留些什么东西,让荆榕能够想起他。
他是一个来自偏远地方的流浪者,一无所有,不知道要如何留住他的神灵。他想过用镣铐,用其他一切强硬的办法,但那个人是拷不住的。
他只能用最大的努力,用自己最强硬的姿态,让他记得。
“咔嚓”一声,玦将一绺头发剪断,简单打成一个结,放入了荆榕最常穿的那件衬衣的胸口之下。
那个人曾说他喜欢他的红发。当玦压着他,按着他的肩膀起伏时,那双乌黑的眸会意乱情迷又随意安然地,注视他的眼睛,他的头发。
玦放下剪刀,正在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放进去时,旅店的侍者在门外敲了敲:“您好,请问玦先生在吗?”
玦迅速将行李箱关闭,归位,随后站起来问:“什么事?”
“有一位黑发黑眼睛的先生为您捎来了口信,他为您在街角的餐馆订了餐,请您用餐结束后去旧街281号找他。”
这两个地名都十分清晰,玦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好。”
这几天,荆榕和他分开吃饭,因为两个人都很忙。
荆榕一直在打磨和反复测试那个矿块,为此经常出去寻找材料,和去铁匠铺借用过路,而玦则一直在忙碌与军队的联络,还要不断地发出指示。
玦穿上外套,去了街角的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