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一想。”
荆榕席地而坐,把兜里的两份地图摊开,放在地上。
其中一份是他在首都花了高价买来的,源自五十年前的地图。第二份是他根据出发后的行动,重新测绘,绘制的一个大略的地图。
如果按原来的地图,他们应该到了比维多克——离奥尔克国境线三百公里的地方,同时也离流火之岛的首都三百公里。
流火之岛本身就是奥尔克敌国的边境附属,理论上,只要一路向西,碰到第一片海,就是玦要抵达的首都奥克维尔克了。
但为什么,第一片海出现得如此之早?
在剧烈的地质变动,也不会在十年间把一片海凭空挪近三百公里。
玦问道:“会不会我们走的方位有问题?”
玦的视线落在地图中心的另一片海域:“我们有可能走得太东或者太西,来到了一片更近的海域。”
荆榕暂时没有说话。
这片大地上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语言断代,自然和历史也只能靠口口相传,而且越接近他们的目的地,能够打听到的有效信息就越少。
荆榕说:“有一个可能性。”
玦说:“什么?”
荆榕说:“这份地图是错的。”
玦有点惊讶:“但是前面……”
“前面的路线都对,我一路的测绘都对上了,但是到这里,对不上了。地图上的海离我们还有三百公里,而我通过风的气味可以确定,海离我们只有三十公里。”
荆榕说,“五十年前,奥尔克高层就对地图进行了修改,他们的战争列车只建设到这里,最后一个战区规划也到这里。他们管这里叫比维多克。”
玦仍然诧异地看着他。
荆榕看着远方的冰山,看着更远处诡谲翻涌的乌云,云层被分成了各种各样的色彩。
荆榕忽而说:“流火之岛的首都,位于奥尔克大陆极西之地,是往施特金威尔斯冰川延伸的一片群岛。”
玦听出他在背那一本书的词条。
他也曾看过,在无数个不知道自己能否归家的深夜,他将这段话牢牢地记在了心上,刻入记忆最深的地方。
“居住在这里的人群热情好客,勇敢无畏,比起更方便出海和捕鱼的群岛,他们选择将首都建立在大陆上的港口,方便与各地贸易往来。”
“这里的人有着太阳一样的赤红发色,不是玫瑰红,不是褐红色,色卡无法展示,可被形容为一种热烈耀眼的赤霞色,但笔者认为,还是落日的颜色更加接近。这里生活着群岛狼群与一些罕见的飞鸟,不少动物和植被也呈现出这种颜色。”
”
荆榕说,“我一直在思考这本书笔者对颜色的描述,他写过很多据称无法用色卡展示的颜色。”
“当他写人鱼鳞片颜色时,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颜色,直到有一天,我亲手抓了一条人鱼。”
荆榕说。
玦认真地听着,全神贯注。并没有因为他话里的剧情过于离谱而有什么另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