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罪岛诸侯的那一个雕像早已被抹去,干干净净,一点印痕都没有,只有雕像底座下,有一行模糊不清刻印的奥尔克铭文,这文字已经非常古老,这个城市里的人已经没人记得。
连玦本人也不记得。
他六岁时就上了战场,没有人教过他故乡的文字。
他在那座失去的雕像前驻足片刻,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灼热的雨水已经将首都的烟霾尽数拂去,空气变得非常干净。
玦现在想要抽根烟,但是没有,他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小小的希望,转而安静地坐下。
天空中,奥尔克杀伤力最强的精神武器正在集结。那是一个又一个灰色的发射塔,造型是危险的倒三角,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发射出来。
“军部的人研发出的高危精神武器,他们叫它,”626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裁决者。”
荆榕加快脚步追赶,问道,“效果是什么?”
“彻底打散一个人的精神,覆灭他的意识。”
626说,“这种伤害不可治疗,玦的精神和意识将不再存在,会彻底地死亡。你也必须小心,如果你的意识被打碎,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
荆榕的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他离奥尔克广场还有二十米。
第一道“裁决者”发射了。
空气嗡嗡地振动起来,那是一道漆黑的权杖样的精神造物,没有火光,没有声音,但也没有阻力。
漆黑的权杖在暴雨中降下裁决,裁决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三秒后,气浪从中央广场振出,横扫一切,将这场炙热的暴雨席卷。
雪重新飘落。
荆榕抵达了奥尔克广场。
他看见玦躺在广场正中,漆黑的权杖当胸穿过,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血自权杖之下缓缓流淌,但也没有多少了。
这一路过来,玦的血已经快要流干。
玦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仿佛濒死之际的小动物,连那漂亮得如同熔金与霞光的头发都黯淡了不少。
只有那一双染了血的,静谧深远的蓝眼睛,仍然冷静地看着荆榕。
他一定非常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