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烛光照到外面来,将萧篡眼底猩红,还有面庞上的两道伤痕,映照得格外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攥紧拳头,给了自己两拳。
萧篡扶着墙,站起来,开了口,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沙哑。
他首先看向燕枝,问:“可好些了?还难受吗?”
他的模样太过狼狈,燕枝只是抿着唇角,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萧篡不敢多看燕枝,只怕自己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泪来。
他只好看向燕枝的几个好友,又问:“要走了?不和燕枝一块儿睡一晚?”
一句话。
燕枝的好友们,都以为他是在阴阳怪气,嫌他们待得太久。
只有他自己和燕枝知道,他没有。
他是真的已经接受了燕枝的好友,也接受了燕枝对待好友,比对他还好、还亲近。
他是正经在问。
几个好友面面相觑,燕枝也知道他们怕萧篡,便道:“我的床小,他们这就要回去了。”
“阿鱼,你送他们吧。”
“行。”
一行人俯身行礼,绕开萧篡,便离开了。
萧篡垂下眼睛,目光落在燕枝的脚上:“怎么没穿鞋袜就出来?快回去。”
“噢。”
燕枝应了一声,也转身回房,“谁教你蹲在门口的?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
萧篡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捡起燕枝跑出来时,掉在地上的袜子。
燕枝坐回榻上,刚准备把袜子接过来,萧篡就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了。
萧篡握着他的脚踝,捧起他的脚,帮他把袜子穿好。
穿好之后,萧篡把他的脚放回榻上,又拽过被子,给他盖好。
从始至终,萧篡都低着头,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枝直觉不对,裹着被子,凑上前去看他:“萧篡……”
萧篡闭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嗯?”
——“你哭了。”
燕枝看着他,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