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燕枝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从前也是这样欺辱我的。”
方才两个人还像是相识的友人一般,虽然不熟悉,但也不算陌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可是现在,燕枝似乎不想再和他演什么相识之人重聚的戏码了。
一句话,直接揭开了两个人都不愿意再提起的过去。
从前萧篡就是这样对他的。
泼皮无赖说他模样好,让他去卖身。
萧篡也说他生得漂亮,还教他争宠。
没什么不一样的。
燕枝撑着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萧篡。
六年过去,他坏得越来越熟练了。
他对那些欺辱的话,尚且没有太大的反应。
——所以,萧篡,你又在气恼什么呢?
萧篡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燕枝。
是啊。
那些泼皮只是说了一句他从前说过的话,他有什么可恼火的?
燕枝只是说了一件他们都知道的事情,他又有什么可沉默的?
萧篡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一匹恶狼,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得他疼痛难当,几乎喘不上气来。
天地俱静。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情势调转,如今是燕枝直勾勾地瞧着萧篡,萧篡却躲闪着,不敢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鱼在灶房里,暗示似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
——燕枝,人走了吗?饭都做好了?我们不会还要留他吃饭吧?
燕枝会意,最后摸了一下糖糕的脑袋,问:“陛下出宫,可有亲卫随行?寒舍简陋,只有一驾驴车,草民可以……”
“不必了。”
不等燕枝说完,萧篡就急急道。
“不必麻烦你了。我认得路,独自回去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