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他们真丢了,萧篡又补了一句:“丢回他自个儿的房间去。”
“是……”
看陛下方才反反复复的模样,宫人心中大概也明白。
他们有意放慢动作,把燕枝留下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收拾好,搬去偏殿。
这一回,陛下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再喊停。
可就在他们即将抬走那两个衣箱的时候,陛下忽然开了口:“朕带回来的那两床被褥在何处?”
“回陛下,在外殿。”
“拿进来——”萧篡顿了顿,又改了口,“也拿去偏殿。”
“是。”
一众宫人收拾好东西,便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殿门关上,内殿里,只剩下萧篡一个人。
他仍旧侧躺在榻上,抱着手,皱着眉,闭着眼。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
两日一夜,在外奔袭,萧篡就算是铁打的体魄,也该稍作歇息。
可下一刻,萧篡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狠戾。
这被子也有燕枝的味道,这枕头也有燕枝的味道,这床榻也有燕枝的味道!
这床上全都是燕枝的味道!
旁人或许闻不出来,但他嗅觉灵敏,一定闻得出来。
又香又甜的气味,在他面前游走,时刻扰乱他的思绪,叫他不得安宁。
萧篡反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
又下一刻,他将手帕揉成一团,狠狠甩开。
天杀的,这条手帕也是燕枝的!
萧篡猛地翻身坐起,环顾四周。
燕枝,燕枝,全都是燕枝!
他分明命人把燕枝的东西全都清走了,结果殿里榻上还都是燕枝!
他要把这些被褥换了,他要把这张床榻拆了。
他要把这座宫殿拆了,让工匠重盖一座!
萧篡重新倒回榻上,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不找了,燕枝跑了就跑了,他不找了。
不就是欲擒故纵吗?不就是欲拒还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