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停下脚步,再次回过头,看向他的目光越发阴沉。
——你又在说什么屁话?什么至交好友?
放狗屁!
谢仪也连忙喊了一声:“阿翁,不得胡说。”
老翁却不卑不亢,走到谢仪身前,递给他一个安定的目光,继续道:“那位小公子背着一个小包袱,带着一只小狗,翻山越岭,深夜来访,衣裳鞋袜都被雪淋湿了。”
“是我家公子拿来火盆,供他取暖。”
“是我家公子命我烧起热水,供他梳洗。”
“是我家公子命我煮了肉菜,供他食用。”
“若是没有我家公子,只怕这位小公子昨夜就该冻死饿死在深山里了!”
“既然陛下带人来寻,这就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有些许在意小公子的。”
“既然如此,我家公子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小公子对我家公子尚且心怀感激,陛下非但不以礼相待,反倒喊打喊杀,意欲严刑逼供。”
“小公子乃心善之人,若是日后得知,我家公子因救他而受皮肉之苦,只怕要愧疚难当,心痛而死……”
——“胡言乱语!”
萧篡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
燕枝才不会心痛而死!
他只是把谢仪带回去拷打,又没有要他的命。
只要谢仪说出燕枝的下落,不就可以保命了?
要是谢仪自己死活不说,丢了性命,自作自受,怎么能怪他?
燕枝这只没心没肺的小坏狗,才不会心痛而死!
萧篡指着老翁,厉声道:“一起带回去!一起打!”
从头到尾,萧篡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下完命令,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炸起一声惊雷——
“我有燕枝公子亲手所赠放奴书在此!”
萧篡猛地回头,谢仪也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去。
萧篡一个箭步上前,从老翁高高举起的手里夺过放奴书,低头看去。
今有罪奴燕枝,相貌粗陋……
是,是他多年前亲笔写的放奴书,上面还有帝王印玺。
萧篡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放奴书,一时间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