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辛心没时间和黎正初打太极,“我不明白,黎先生,既然您一直都监视着黎师兄的一举一动……事情发展到现在,您完全没想过挽救吗?难道黎师兄不是您唯一的儿子?”
黎正初道:“经济上的赔偿,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至于他,就交给法律来判决,这样,我也算负起责任了吧?”
辛心再度语塞,他很快回过神,道:“这算是对我们负责,可是对黎殊呢?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没想过要帮助他吗?他现在这样的处境,一定非常需要您的帮助,他不愿意请律师,也不愿意做精神鉴定,什么都不肯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啊。”
黎正初面色略微惊讶,他调整了下坐姿,神情询问,“你是想帮他?”
辛心再度沉默,他双手绞了绞,“您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他伤害了你,你还想帮他?”
“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黎正初背靠藤椅,“我一直都知道黎殊很关注你,老实说,我乐见其成。”
辛心面上表情一怔。
黎正初目光投向桔梗花海,“他和我长得很像吧?”
辛心心里不禁一跳,他转过脸看向蒋惟,蒋惟眼神坚定,传递出强烈的支持,辛心鼓起勇气道:“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相像的父子。”
“他刚出生时很乖,也很文静,几乎不哭闹,简直不像个婴儿,”黎正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小时候就和我很像,我一点点看着他长大,就像是看着我自己长大。”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的异常了,”黎正初手向前指了指,“就在这里,我太太突发心脏病晕倒了。”
花园里,花朵随风轻轻摇曳。
“他就在她身边,等佣人发现时,他正在摘花,把花塞到我太太的耳朵里,他很认真,把我太太当成装饰品一样打扮。”
黎正初收回手,他的目光停留在花海,“那一年,他五岁。”
“五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死亡吗?”
黎正初抛了个问题给辛心,辛心迎上他的视线,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可能懂,也可能不懂。”
黎正初点头,“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你刚才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我,”黎正初眼神中流露出淡淡温和的笑意,“我能理解,你是在质问我,既然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带他去治疗?”
辛心没说话,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黎正初笑了笑,自顾自道:“不瞒你们说,我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恐惧。”
“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被治疗的,”黎正初道,“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无药可救。”
“他对你产生兴趣之后,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我很欣慰,”黎正初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在辛心和蒋惟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面前,他没必要修饰自我,“现在他自食恶果,被困住了,我也很欣慰。”
“我希望他能坐牢,最好是终身监禁。”
黎正初道:“你们如果有渠道,可以向他转达我的意思。”
“我不会出面帮他,我已经放任他到现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黎正初语气温和,说的内容却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