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殊久久地凝视着辛心,缓缓重复道:“以你——对蒋惟的了解?辛心,你什么时候那么了解他了?”
辛心轻抿了下嘴唇,“师兄,我对蒋师兄的了解就和你的一样,我选择相信你们,可能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我请你和我一样相信蒋惟,好吗?”
黎殊脸低垂了一下,后又抬头,“辛心,我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蒋惟。”
辛心泄了口气,“我理解。”
他想到任务里,未来的黎殊对蒋惟的杀意。
房间内弥漫着紧绷的寂静,黎殊站在原地,神情和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我们先不谈这个,你身上都湿了,去洗个热水澡吧,我让酒店给你送套换洗的衣服,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小心别着凉生病了。”
辛心他眉头轻皱,又想到什么,他对黎殊道:“蒋师兄他发烧了。”
黎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衣服都湿透了,”辛心回忆道,“他在那里一定站了很久。”
“如果是蒋师兄做的,他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案发现场呢?他应该赶紧逃跑或者处理掩饰,黎师兄,你仔细想想当时蒋惟的状态,他不是杀了人,他是受到了刺激,他在中学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自己的同学跳楼,他是因为这件事发病的,那他看到唐立德跳崖,对他来说等于情景再现,他是发病了。”
辛心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虽然他还不知道唐立德为什么要跳崖,但是蒋惟那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让辛心立即联想到蒋惟所说的“第三者角度”。
那可能就是一种自我防御的机制,当面前发生的事情超过精神能承受的阈值时,蒋惟就‘发病’了,他自我抽离,站在了第三者角度,所以才会呈现出那样奇怪的状态。
“是的,黎师兄,一定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没骗你。”
听完了辛心一长段的话,黎殊脸上没有出现辛心预想中的恍然大悟或者说重新思考的痕迹,他道:“你连他中学时期发生的事情都了解得那么清楚?”
辛心一愣,随即本能地反驳,“师兄,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黎殊重音道,“因为你们的关系可能影响你对他的判断。”
“我们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是吗?”
“是。”
辛心着急地看向黎殊,他能感觉到黎殊对蒋惟升起的敌意,会是因为这件事导致未来的黎殊想要杀蒋惟吗?
如果想要改变未来,他现在必须让黎殊明白蒋惟是无辜的,可是他这样着急地为蒋惟辩解,是不是更会引起黎殊对蒋惟的反感?
辛心快速地头脑风暴,他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师兄,你说得对,我觉得我应该先洗个澡冷静一下,师兄你也是,你身上也全湿了。”
“不用管我,”黎殊道,“我希望你先照顾好自己。”
辛心道:“好,师兄,我听你的。”
黎殊打电话叫了前台送衣服,他走到房间门口,拉开房间门,站在房门打开的阴影中,道:“辛心,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那样叫我的名字。”
他说完,便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辛心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