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情居然真的走到了她最害怕的无法挽回的地步。
“到了国外以后,我一直联系不到我妈,”邵文静道,“打了疗养院的电话,疗养院说没有入住,我立刻搭乘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国。”
等到回国落地之后,邵文静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吴秀颖了,只能选择报警,警方很快就查到了吴秀颖的下落。
吴秀颖已经死了,脑梗猝死,就死在邵文静回国的前夜。
邵文静悲痛万分又无比愤怒,因为死亡证明上盖章的是新美医院,而养老院隶属于新美医院,在邵文静看来,裁判和运动员是同一个人,这样的死亡证明她无法认可。
盛怒之下的邵文静带着吴秀颖的遗体离开,马上进行了尸检。
“一个月不到,她在那里就住了一个月不到,轻了八斤,”邵文静现在想起来,嘴唇依旧止不住地颤抖,尸检结果表明吴秀颖的身体状况不佳,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我妈是脑梗猝死的,”邵文静的语气中难掩悲伤苍凉,“尸检结果和死亡证明结果一致。”
满腔的怒火化为了无尽的自责。
如果是邵文静看中的那家疗养院,邵文静一定会追责维权到底,但是吴秀颖选择的新美养老院,从它的地址、规模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家多么简陋的养老院。
当邵文静去领遗体,愤怒地质问养老院的人时,养老院的人反问她,一个月两千块,她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邵文静无话可说。
养老院在每个老人住进来时都要求家属或老人本人签署免责协议,大意是养老院只负责提供基本的住宿和护理,不为重大疾病负责。
“你爸应该也签了那样的协议,”邵文静把辛心当成和她一样在被老人隐瞒的情况下住进养老院的家属,她轻声道,“是我的自私害死了她。”
“不是的……”
辛心道:“不是你害死了她。”
“你不用安慰我,”邵文静摇了摇头,“我是她女儿,应该为她负责的是我,如果我没有出国,如果我替她办完疗养院的入住手续再出国,如果我平时没有给她压力,让她想着帮我省钱……”
邵文静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她的手帕,她的自责让辛心揪心,也让辛心愤怒。
“我不是安慰你,”辛心道,“你我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
“你母亲在你离开的时候,身体还可以吧?”
“身体……是还可以,可是脑梗这种病,随时都会发作的,”邵文静道,“去年她已经发作过一次了,搞得走路都困难……我真的不该出国的……”
全对上了。
行动困难、身患疾病,这种病可能不十分严重,但会影响人的认知和行动能力,方便养老院行事。
辛心紧跟着问道:“吴女士她没有别的受到伤害的症状和痕迹吗?”
“没有。”
这一点邵文静很肯定,如果有的话,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养老院的照顾肯定是很糟糕的,从我妈的身体状况就能看得出,律师说这个很难构成这么罪责,尤其是我妈还签订了免责的责任书,最重要的是我妈的死因是脑梗病发,维权实在太难了。”
辛心和邵文静交换了联系方式,邵文静问辛心是不是也来看父亲,辛心说:“差不多,也想来找找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