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周淑文只能待在家里,可是待在家里,依旧会出问题。
周淑文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去冰箱里找东西吃,合租室友出来,正好看见她吃自己买的卤味,室友很生气,和周淑文的儿子儿媳吵了一架,终于忍无可忍地搬走了。
带着一个罹患老年痴呆的母亲,和人合租成了妄想,一家四口只好又换了套小房子整租。
原本他们和人合租两间,夫妻俩睡一间,周淑文带孙女睡一间。
整租还是两间,房租比之前高,儿媳带着孙女睡,儿子在另一间房和周淑文睡上下铺。
因为奶奶身上很臭,孙女很委屈地说。
周淑文开始有了失禁的症状。
不只是在自己家里,有时候周淑文会在走廊里大小便,这遭到了邻居们的强烈抗议。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邻居们不无同情道,“他们也不富裕,从牙齿缝里硬省下来一点钱把人送到养老院,否则他们一家都没法过日子了。”
辛心听着,心里一阵阵地发颤。
周淑文的家人把周淑文送进新美养老院,仅仅是因为那是他们唯一能够负担得起的养老院。
他们省吃俭用想平衡生活和老人的行为最终却让周淑文丧了命……
“把人从养老院里接回来,她儿子媳妇哭得很伤心呢,都快哭晕过去了。”
“是啊,想着养老院能够照顾好的。”
辛心道:“那他们没追究养老院的责任吗?”
“怎么追究?”
周淑文的家人显然不像沈丽芹的丈夫和儿子一样,对沈丽芹的死讳莫如深,邻居们都很清楚,“人是猝死的呀,这怪得着谁?”
又是猝死?!
辛心看向钟正卿,钟正卿一直默默地听着,接收到辛心的眼神后,他道:“不会是养老院把人虐待得出了问题吧?”
“这谁好说呢,反正人我那天看到了,痩得来,”邻居啧啧了两声,“在养老院估计是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诶,在养老院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另一个邻居也感慨道,“我到时候死也要死在家里。”
夕阳初现,邻居们纷纷离开去接孩子。
辛心和钟正卿留在原地,两人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衰老与死亡,这两个词汇加在一起总是让人止不住地伤感。
“周淑文也是猝死。”
钟正卿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