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心:“……对不起师兄,那也不可以。”
“知道了,男德第一名。”
蒋惟把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明自己没有不轨之心,“你想了解我的精神病史?”
“看你,”辛心道,“如果和案情无关,又有关你的隐私,你不想说就算了,”辛心注意到蒋惟盯着白板上他的身世看的样子,手指了下,“我的话,是因为奖励涉及到了,也不是什么多可怜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比我可怜的大有人在。”
蒋惟道:“我想说。”
周岩的书房里有张小沙发,辛心坐在沙发上听蒋惟讲述他的精神病史,感觉这场景略显荒谬,不过他听得还是很认真。
“事情发生在我初三那年,我不知道你们查到哪一步了,”蒋惟道,“当时我们学校有人跳楼,我正好在楼下,人就摔在我面前。”
辛心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可听蒋惟这个当事人讲述时,还是不由得皱起了脸,“你被吓到了,精神出了问题?”
蒋惟瞥来一眼,他神情淡淡的,沉默几秒后道:“恰恰相反。”
那时正是下课期间,蒋惟是去打水的。
下课时间的校园热闹非凡,一切发生得极为突然。
前一秒蒋惟拿着水杯从中庭直直地穿过去,下一秒,“砰——”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时候刚开学没多久,天很热,所有人都避开中庭,在走廊下走,我懒得多走几步路,也不怕晒,正巧,就砸我跟前了。”
辛心屏息凝神地听着,蒋惟叙述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时语气非常平静,“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庆幸,庆幸他没砸我身上。”
辛心怔怔地看着蒋惟,此刻的蒋惟堪称面无表情。
书房里安静了好几分钟,辛心一直没说话,蒋惟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就选择了求医。”
状态不对……什么是状态不对?
辛心的眼中充满了疑问,同时也有关心,他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大概是觉得这个情况下很不合适,蒋惟侧过脸,看了辛心一眼、两眼、三眼……终于还是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心小心翼翼,“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我既不害怕,也不同情,就只有那一瞬间的庆幸,”蒋惟道,“别的,就没了。”
血流到鞋底时,蒋惟的第一反应是闪避,在一片刺耳的尖叫声中,蒋惟毫不慌乱地快步走到了最近的走廊底下。
一直到事后,各班的班主任开始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时,蒋惟才自己发现了异常。
他不需要心理疏导,甚至觉得心理疏导很多余,学校在做无谓的表面功夫,但他周边的同学,甚至于没有像他一样亲眼看到跳楼场景的同学都吓得一直在哭,蒋惟开始自我怀疑。
在班主任面前,蒋惟没有表现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回到家后,他才对父母坦诚了自己的情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
“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蒋惟道,“当你身受重伤时,肾上腺素飙升,反而会感觉不到疼痛,我当时怀疑可能是那一瞬间情绪太过激烈,超出了我能承受的阈值,所以我的大脑把我的情绪感知按钮临时关闭,导致我出现那样的情况。”
“那是这样吗?”
辛心探过身,面露担忧。
蒋惟道:“我不知道。”
“医生没有做出确切的诊断,也可能是诊断了,不方便告诉我这个未成年人,总之,我休学了,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治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重新捡起了围棋和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