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闹人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程秉的嘴角似乎是微不可察地带上了笑意。
笑了?
蒋舟眯起眼睛,凑近他看,鼻尖都要在人脸上戳出一个坑。
程秉:“……”
程秉把他的脸推开:“做什么。”
“你刚刚不高兴了。”
蒋舟被各种混乱情绪挤成浆糊的脑子,从中挤出了一条极为清晰的缝隙,总算让他抓回来一点不对劲的线头,“为什么?”
程秉转身,替他把行李箱里胡乱塞成一团的T恤展开,摊平,细致地叠起来,说:“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
蒋舟又哒哒哒跑过来,蹲在他旁边,瞅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他的手又往自己行李箱里抓,看见他抓的方向,顿时警惕起来瞪圆眼睛大喊,“哎呀你别动我内|裤!”
程秉面无表情地抓起他内|裤旁边揉成一团的杏色短裤,拎着,抖抖,然后对折。
蒋舟感觉自己遭到了无形的嘲讽,面色涨红,把自己的短裤从程秉的手里夺回来折折折说:“我自己会折……程小秉!”
他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
程秉扭头看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怎么。”
“你就是不高兴了。”
蒋舟盘腿坐在地板上,掌心撑着下巴,凑到他面前,很认真地观察他,说,“我感觉得出来。”
他那双眼睛澄澈干净,琉璃似的,不含有一点杂质,几乎能将人所有的丑陋和不堪都照出来。
程秉垂下眼睫,蒙上他的眼睛,蒋舟的视野突然汇入黑暗,不适应地扑闪扑闪快速眨眼,软软的睫毛扫过程秉的掌心,有点痒。
“没有不高兴。”
他说。
“那你怎么了?”
空荡的客厅里安静了许久,蒋舟还保持着抬头看他的姿势,尽管眼睛被蒙着,不过他老老实实地,也没有把程秉的手甩开。
“蒋舟。”
他感受到蒋舟在他的掌心里闭上了眼睛,明明说着他们是死对头,说着多么讨厌他,但还是如此坦然的,放松的,像一团香甜绵软的云一样坐在他面前。
暖黄的壁灯,将蒋舟脸颊上的皮肤照得如同瓷器一样细腻,一小片阴影打在他的侧颈和颈窝,让他脖颈连着那节纤细的锁骨,看起来都十分脆弱。
好像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
蒋舟还是继续讨厌他比较好,程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