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倒是不重,像小孩儿憋闷过后撒娇。
程秉因为自己这个念头皱了下眉。
实际上,蒋舟是个很会撒娇的人,他天生嘴甜会哄人,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小孩儿,都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对谁都能撒娇卖巧讨乖,偏偏对程秉不会。
蒋舟似乎一见到他,就会变得像个河豚,总是横眉瞪眼,没什么好脸色。
但大概是蒋舟今天太难受也太不安,对他的警戒机制也失灵了。
程秉心里有点麻麻地痒,他把这个定义为不适。
大概是信息素的缘故。
蒋舟对他撒娇,应该是个很怪异的事情。
程秉抬手,拦住蒋舟撞过来的头,阻止了蒋舟的自杀式袭击,低声说:“没有办法。”
他的掌心按着蒋舟的额头,有几缕发丝被他拦在掌心,软乎乎的,挠着有点儿发痒。
蒋舟:“……”
蒋舟仰起头,望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显得蒋舟的眼睛格外地大,且明亮,带着点水雾气,十分懵懂的模样。
但很快,懵懂无辜的眼神变成了带点儿烦闷和可怜的,眉毛都眼皮都朝眼尾耷拉下去了,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他小声说。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
程秉回答。
蒋舟嘟囔道:“那你以前那么抗拒别人靠近你。”
好像非要强撑着一个解决所有事情,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样子。
程秉不说话了。
蒋舟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正好对上程秉低垂的,安静的眼眸,像一汪湖水把他拢住。
蒋舟偷看被发现,又嗖地一下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去看两人在夕阳下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不可以的,不应该的,他们的关系不是这样的。
但蒋舟这时候有更苦恼的事情,已经顾不上他和程秉的关系应该是怎样,他又本该对程秉摆出一副怎样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