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啪嚓一声碎在何宽寿脚边,热水泼在他脚面,虽然很烫,但是他没有喊疼,反倒是李姐吓了一跳,反倒是何宽寿一声不吭忍着,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李姐赶紧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来,生怕扎了大老爷,然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老太爷没有让何宽寿起来,而是看着他,气极反笑,“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做事够狠。”
他咬着牙,“连对你亲弟弟也能下得去手!”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大的事,能在老二背后螳螂捕蝉的除了老大还能是谁?
甚至当初阿娴的工厂被14K的人袭击恐怕也少不了老大的手笔!
可是这么大的事能做得这么安静,他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不用问就知道福永盛倒戈了!
痴佬辉也许被他敲打之后不会背叛他,可是下头的那些人呢?
皇帝已老,太子正当盛年,想要今后过好日子的哪个不知道应该靠上谁?
痴佬辉已经不能转舵,可是他手下的人未必不能转舵,早点投靠下一代君主将来好享受富贵,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他,何厚礼,曾经的报业大王与蔗糖大王,亲手创建何家这份家业,如今也不过只剩个名头罢了。
就像是他摔向老大的那个茶杯,也不过是砸在了脚边,而不是扔在他头上,因为他也舍不得真的杀了或者重伤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没了他,何家就乱了。
老虎也有了弱点。
何宽寿却说:“爹,从你选择让阿娴进入报社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知道自己埋下了什么果!”
“如果您想把家业传给二房的话,那我在报社辛苦打拼了二十多年算什么?”
别以为只有何添伟不满意,他也不满意!
就算能猜到何老太爷可能是想拿苏文娴给阿伟当磨刀石,可是阿娴的野心太危险,他不容许自己的家业有一点散失!
他辛苦半辈子的家业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
老太爷道:“所以你就这么对阿娴,对老二?”
“老二一直避开你的锋芒,你不知道吗?”
早年叛逆去当兵一方面是因为想打鬼子,一方面是知道继承家业不用靠自己,留在家也是给大哥打下手,还不如出去闯一闯。
何宽寿道:“可是他和他女儿已经威胁到阿伟了。”
“要怪就怪他生了个野心勃勃的女儿。”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我的东西不是他能肖想的。”
老太爷忽然觉得很累,一切好像都在偏离他的掌控,“如果阿伟连阿娴都斗不过的话,这个家他将来要怎么守住?”
何宽寿却道:“阿伟虽然开拓不足,但是守业足矣。”
嘴硬这一点,何添伟与他爹一脉相承。
何老太爷只觉得气得血液都在翻涌,脑子突突地,好像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蹦蹦蹦地要跳出他的胸膛。
忽然,他眼前一暗,整个人向后一栽,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