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却觉得地上这个不断翻滚的人有点眼熟,对卖油仔说:“你把他的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卖油仔蹲在地上一只手就薅住那人的头发,像是拎一只待宰的鸡一样,将那人的头拎了起来。
那人的脸被卖油仔打得像开了染坊,刚流出的红色鲜血叠在干涸的褐色血迹上,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但是这张脸苏文娴过去已经看了一年多,自然是认了出来。
“是你?”
卖油仔道:“老板,你认识他?”
“何添占。”
何添占的名字卖油仔自然听过,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跑了出来?”
苏文娴道:“是啊,怎么跑了出来呢?”
何添占自己有能力跑出来吗?他也不是电影里武力值爆表的悍匪,怎么可能随便越狱呢?
她对卖油仔说:“让他开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又叮嘱了一句:“别把人打死了,我还有用。”
“好嘞!”
卖油仔搓了搓手指,兴奋地应了一声。
工厂里还在打扫卫生的工人们很快就听到了后院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过了一会没声了,卖油仔恭敬地喊苏文娴过去。
结果何添占竟然吐了一口血水在她脚边,咧开嘴道:“你装什么装?不就是你假装成奶奶把我从监狱里弄出来,然后骗我偷渡去泰国,准备在公海把我扔进海里杀了吗?”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装什么无辜?”
苏文娴忍不住嗤笑一声,说了句:“你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地弄死你?”
“我想杀你的话,直接弄个杀手送他进监狱不就能直接弄死你吗?”
“为什么非要把你弄出来?”
“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
何添占竟然说:“你就是想完全将我踩在脚底下!你就是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抢走!”
苏文娴道:“你还有什么呢?钱、房产、公司?还是名声和地位?”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了。
苏文娴见他恍惚的样子:“蠢货!”
“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何添占道:“在偷渡船上,蛇头和帮我越狱的司机说等船开到公海就把我扔进去喂鲨鱼,说是你吩咐的。”
“然后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