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如何?”
沈瑕对着她笑靥如花。
“他们都不肯接受,听都不听就要赶我走,”柳检校茫然摇摇头,“我不明白……这是很好的法子,他们为何不听不用?”
“若是他们肯听肯用,何必等到今天?”
沈乘月试着点拨她,“每个司部都有它们运行的一套规矩,你不了解其中法则,就不能把自认为的好东西强行塞给他们,自己下去想想吧!”
柳检校愤恨地看她一眼。
沈瑕笑道:“姐姐,我去送送柳检校。”
“你……”
“姐姐你就别管了,”沈瑕不由分说,揽着柳检校出门,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意见?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家的时候我也受不了她。”
“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柳检校摇头,“我以前很崇拜她的,她毕竟是唯一一个位高权重的女官嘛。只是当真见面后觉得……她这个人太爱和稀泥了,大概是被官场染上了几分圆滑,一点都没有棱角,有些事她自己不去做还总压着我,不许我做这做那,我时常觉得会不会是她不愿意其他女官冒头,才会显得她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官很特别……”
“你说什么?”
沈瑕笑意不及眼底。
“我不是想说她坏话,你看,我听说过你的学识很好,做出的诗文曾名满京城,但你是她亲妹妹,她都没有想让你也做官的意思。她身为难得的女官,却根本不在乎女子的权益……啊!”
走到拐角无人处,沈瑕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全力将人按在了门上,柳检校完全没有防备刚刚还笑意盈盈的沈瑕,被生生吓了一跳。
“还在好奇为什么其他司部中人不肯听你的吗?因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什么?”
“文官是一个利益集团,你开口就要他们像户部一样精简人员,你疯了吗?触及他们的利益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你有这个本事吗?被赶走算好的,当真闹大了还不是要我姐姐来保你?”
“……”
“我不管你对我姐姐到底有什么意见,柳检校,”沈瑕威胁起人来,仍然是轻声细语,“但你最好记得,我杀过人,很多很多人。”
“我知道你刺杀过夷狄可汗,你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服你姐姐的管教,你就要对我动手?”
“不,我想提醒你,我姐姐杀过的人比我还多,你今日所见的她,不过管中窥豹,你根本不了解她是什么人,不知道她走过什么路,你没有资格评价她,”沈瑕手指用力,“你今日看到的圆滑,是她为了混迹官场付出的代价,而她根本不喜欢做官,你以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坚持?”
“……”
“她从来不说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她从不提那些为了户部奔波煎熬的日子,从不讲些沉重的大道理,从未高呼些振奋人心的口号,”沈瑕死死按住她,“她从来不说作为女官,她不敢行差踏错,生怕有人因为她的失误而对女官这个群体产生猜疑。所以你敢说她不关心不在乎,但她若不在乎,就没有今日的你。”
“……”
“姐姐纵容你,因为你没有触及她的底线,但我没有底线,我随时可能发作,”沈瑕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脸,“我不
管你服与不服,装也要给我装出几分尊重来。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