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乘月笑了笑:“无论将来事情如何,我记你这个情。”
“就当我为当年的事再度道个歉,”萧遇道,“有些事自己经历过,才知道有多难受,是我欠你的。”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萧遇沉默下来,半晌又问道:“二姑娘还好吗?”
“还好,”沈乘月踟躇,“她上次对你说的话……”
“我知道是假的。”
“……”沈乘月调整着表情,以防这厮情人眼里出西施,突然来一句“沈二姑娘纯白无瑕、品性高洁,能把她逼得说出这种话,可见其处境之艰”之类的,她好及时做出合适的反应。
但萧遇只是说:“其实我差不多已经猜到她在做什么了,我知道她并不似我想象中那般纯白无瑕,但我也不信她会做出那种事。”
沈乘月微怔:“你猜到什么了?”
“楚征。”
以你的脑子不应当啊,沈乘月惊讶地瞪着他。等等,连这厮都猜出来了,那朝里那些……
“别这么看我,”萧遇无奈,“我只是推敲过太多遍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任何人像我这么做,都会发现些端倪的。”
原来如此,倒也说得通。沈乘月无声叹息:“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恨我发现得太晚了,”萧遇想了想,“她对我其实也有利用,是不是?”
“是,她对我也一样,但是……”
“不必解释,我明白,”萧遇摇了摇头,“年少时只一心追求没有一丝瑕疵的纯白,如今想来,无人能做到完美无瑕。若不是我把喜好摆得明明白白,她本可以在我面前活得真实些,不必那么完美那么累。”
“若非如此,你还会喜欢她吗?”
“我现在仍然喜欢她。有瑕之玉未尝不美,问题不在于玉,而在于赏玉的人,”萧遇道,“当然,我不是把她比喻成一块供人赏玩的玉,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沈乘月打断了他急急忙忙的解释,“只是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去找她?我还以为你信了她编造的故事呢。”
“还是那句话,我想明白得太晚了,”萧遇垂首,“如果我没能陪她踏过荆棘,又怎能轻易摘取其后的鲜花与果实?”
“……”
“对了,待会儿衙里还有事,我得先走一步了,”萧遇与她道别,“沈大人,告辞。”
“回见,萧大人。”
他离开时,沈乘月目送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成长起来了,倒显得我很幼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