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的英勇激的众人正欲拔刀一战,这厮却又开始抱头鼠窜,众人连忙嘴里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不料沈乘月也对夷狄的粗话颇有造诣,一边逃窜一边和他们骂得有来有回,嘴上功夫丝毫不落下风。
沈乘月不停逃窜,身后一百余人穷追不舍,时不时向她发射着箭矢,终于一箭擦过了她的手臂,让她的衣衫上漫开了一片血痕,众人似乎被这片血迹鼓舞了,追得越来越紧。她跳过一间院子时,眼看已是穷途末路,却反而回头一笑,手中黄色小旗一挥。
“不好!”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附近有机关,却还哪里来得及,随着一声震天的炸响,他们脚下原本尚算稳固的茅草屋顶纷纷塌陷,追兵们坠入房中,又被爆炸的震波掀到了天上,分散成尸块四散坠落了下来。
沈乘月回身看了一眼刚刚还在嚣张的夷狄人化作的血雨尸块:“追我?想不到我有埋伏的吗?”
只可惜她来不及,也没有足够的火药把整座城池夷为平地。
解决了这批人,沈乘月又奔走在城中,观察着街道巷战的情况。
夷狄人派上房顶的队伍此时都陷入了战斗当中,一名刀疤脸的女子手持一对儿鸳鸯钺,割开了眼前士兵的喉咙,看到沈乘月,就抽空对她点了个头示意。
她不远处的另一个屋顶上,一名极为高壮的男子踩着脚下的尸体,抖了抖大刀上的血痕:“怎么就这么几个歪瓜裂
枣?我说师侄女,赶紧让我下去杀个痛快吧!”
这群人都是武林盟主请来的高手援兵,也就是此前他口中巨大的人情债。沈乘月在另一座城里曾遇到过正在赶路的几人,只是当时他们还不认识她是谁。
“不,”沈乘月毫不犹豫地驳回了他的提议,“请诸位务必守好高处,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必争之地!”
“好说,”刀疤脸女子摆了摆手,“师侄女忙你的去吧,我帮你盯着他。”
高壮男子扁了扁嘴,没再多说什么。
“多谢。”
沈乘月施了一礼,匆匆离开,追向大楚主力军假装逃窜的方向。
大楚人和夷狄人已经在窄街中开始交兵,看到她重又出现,大楚士兵都是精神一振,夷狄人自然是咬牙切齿,不知她又要出什么阴招。
见沈乘月站在一间屋顶上,夷狄将领立刻下令绕开她所在的位置,因为她附近必有埋伏。
这一次她却没什么埋伏,沈乘月拉弓搭箭,瞄准了夷狄将领头盔下露出的大半张脸,刚刚在战场上,对方几名主要将领一直有人持盾保护,她不好下手,此时巷战中盾牌用起来太过碍事,他们刚刚收了盾牌,就被她找到了机会。
“射她,放箭!”
夷狄将领也同一时间下了令。
奈何沈乘月这一次挑的角度比较刁钻,站在高处,被屋顶遮住,街上大部分弓箭手的视野里没有她,只有将领身周一些亲兵的位置射得到她。
这少数箭矢,被她随随便便躲过,手中箭脱手,向夷狄将领直射而去。窄街上挨挨挤挤的人让对手不便躲闪,他却不慌不忙,随手便抓了个亲兵给自己挡住了那一箭。
“……”两人对视,都意识到想取对方的性命没那么简单,眼神里,却也都透着势在必得。
边城另一处,一排炸开的民房中,有一队人正在收集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