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梦更加清晰了。
她感觉到自己是被沉重的锁链铐着,所以才一直努力想走却无法离开半步,视线中看不到一点光亮,她不知道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她闻不到气味,也听不到声音,像是被剥夺了感官,唯一能感受到的知觉就是痛觉。
锁链穿透了肩胛骨,绑着她悬挂在空中,温热的血液顺着链条不断流淌,连呼吸都会扯动锁链,更加深入血肉之中。
好痛。
白栀只能小幅度地呼吸,控制着身体不颤抖,不扯动锁链,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
就这么在黑暗中待了不知道多久,她似有所觉地抬起眼,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团光。
光团很小,很浅,好似懵懂的小兽一样,在周围跳动。
它好像和她认识,在因为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而感到焦急不安。
白栀张了张口,想要安抚它,但嗓子干涩无比,还没说出话就猛咳起来。
连带着锁链也陷得更深,涌出一股血液,早已被染成暗红的白袍开出了愈发糜丽的花。
光团见状愈发慌乱,不安晃动。
下一秒,忽然跑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来。
回来时卷着一片绿叶子,小小的光团费力地把折着的叶子托过来,凑近她的唇角。
冰凉的露水润湿她干涩的唇瓣,她小幅度地咽下去。
“……谢谢。”
白栀听见自己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听到的瞬间就感觉安静了下来,仿佛月光下的澄净湖泊,柔和的风吹过草野。
白栀想再说话,意识却朦朦胧胧,陷入了一片黑暗。
……
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她的状态更差了,浑身无力,浑身的力量在流失。
肩胛骨的伤开始不再自主愈合,她颤了颤眼睫,慢慢抬起眼,看到一条丝线垂在眼前。
丝线一端绑在她的手腕上,穿透腕骨,这条丝线被她的血染红,在黑暗中发着微光。
顺着丝线看过去,丝线的尽头是一颗灰色的多芒星晶体,漂浮在空中,灰色晶体已经有一部分被白色的光填充,温暖而柔和。
那团光团又出现了。
小小的光团在丝线旁不断闪动,像是想要弄断它,却始终触碰不到,只能穿过这条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