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问道:“明天我给你找个护工吧,让她白天带你出去转一转,晒晒太阳,有利于你恢复。”
“好,都行。”
周竟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顾峯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又说道:“你每天别等我一起吃晚饭了,最近剧组赶拍摄进度,会回来得很晚。”
“嗯,好。”
周竟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
顾峯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周竟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表情很正常。
“没事。”
顾峯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两人夜里睡觉,顾峯依旧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他躺在床上,听着身旁传来的有节奏的呼吸声,心里莫名地煎熬,煎熬到他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峯对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名字在唇齿间徘徊许久,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唤:
"。。。。。。周竟。"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三年来始终卡在他的血肉里,拔不出,也咽不下。
他明明早就认出了他,却偏要装作不知,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场荒诞的戏码——可今晚,这根刺突然开始松动,带着一丝微痛往他的心脏里钻,他再也无法假装平静。
"周竟。"他又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只有周竟均匀的呼吸声在证明身边的这个人确实还活着,并且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顾峯忽然觉得荒谬。
他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愤怒的、歇斯底里的、甚至是刀锋相向的——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他在深夜里像个懦夫一样,对着一个熟睡的人,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
"周竟。"
第三声唤出来时,仿佛不再是为了听到某句回应,而是为了发泄他憋了三年都无处安放、无法解脱也无从释怀的那颗心。
他侧过头,借着黑暗的掩护,贪恋地望向周竟的方向,舍不得闭上眼。
最终,在困意席卷而来时,不得不任由疲惫将自己拖入混沌。
而就在顾峯的呼吸逐渐平稳时,漆黑的房间里,周竟无声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