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青看着那一箱箱,两眼晶亮,高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有了这些,再加上牧姌居、李文满那抄得的,足够响州建城了。
将箱装车,押上高广林,连夜回响州府。至于高广林的亲眷…记恩令知府府卫严守,并提醒那些府卫,他们的俸是朝廷发的,非高广林。
府卫都怕极,不敢有丝毫松懈。
回到响州府,云崇青去内院瞧了眼媳妇儿子,便立马整理证据,书写奏折,连同西画山铜矿图,一并送往京城。此次紧急,东西出了响州府,接应的人就快马加鞭。
云崇悌走遍了西画山几村,几乎是挨家挨户告诉。村里劳力挖的矿不是朝廷的,属贪官偷盗。朝廷肯定会严惩,对死伤者赔补也会照红杉县泥石埋人的例来。
“真的吗?”
冯大雅的大舅特地跑来问:“伤天害理的狗官啊…俺妹夫和大外甥一块被埋了。”
三书安抚:“真真的,您老别哭。咱们在做登记,皇上爱民,一直惦着咱们这方呢。您有空,就去我们响州府走走。今时不同往日了,响州府已变了样。”
“俺知道,响州府来了个云大人。”
村民也是做梦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挖的矿竟是偷采。
营南府,介程知道云崇青拿着皇上密旨抄了川宁知府府,端着的茶都打了。
“简直是胡闹。”
燕霞陵附和:“是啊,他一个五品响州知州,拿了顶头上峰不说,竟还跑去川宁府绑了高大人。就算高大人有错,按理云崇青也该先上告到您这,由您来定夺。”
在边上抚琴的蔺中睦,浓密的眼睫下落,遮住眸里的笑意。真告到介程这,高广林就没罪了。
十一月十二,一本折子入京,送往督察院。十三日早朝,冯威将折子上呈皇上:“响州府知府李文满,告知州云崇青,急于求成,不顾百姓安危,部署不当,致方与县红石山崩塌,死伤近百。”
“什么?”
朝臣里不少露了惊色。今日沐宁侯不在,有文臣没了怕,出列指责:“云崇青在响州府一人独大,响州苦他已久。这次红石山大祸,近百条性命,他如何担负?”
冯威却不认同:“皇上,臣以为李文满上告是否属实,尚不能判定。红石山祸事详情,还需细查。”
“怎么细查,谁来查?”
又一文臣走出:“冯大人,你以往弹劾可不是今天这般。”
这是在说他偏颇?冯威来劲了:“皇上,以往弹劾皆是臣亲自查证过。臣今日将李文满折子上呈,仅是因事大,不敢滞留。若真要臣弹劾云崇青,那请皇上容臣些日子。臣亲赴响州查探,如属实,云崇青乌纱不摘,臣绝不罢休。”
皇帝已经阅完折子,李文满劣迹斑斑,他不信此人。但方与县红石山之祸…应是真。怎么会这样?崇青建城,已见成效。暗卫两月一探,那方百姓日子如何,他还是清楚的。
“皇上…”兵部尚书莫来英出列:“臣以为响州地貌艰险,不动都常发灾祸。红石山崩塌,应是意外,与修路干系不大。”
“莫大人是在为莫效成开脱吗?”
上任一年的右都御史章理,发声:“皇上,云崇青修整响州,虽未向朝廷要一文,但他大肆敛财是真,查抄所得不缴国库也是真。臣以为,响州修整花用,根本上还是国库在出。”
封卓瑧上拱:“父皇,儿臣以为冯大人说的对,红石山之事不能仅听知府一人之词。云大人之后肯定会将详情上告,等几日再定夺也无妨。”
“殿下怎么就能肯定云崇青会如实上奏?”
今年才被提的翰林院大学士蒋重,走出:“皇上,臣以为还是要派钦差赴响州彻查才行。”
走了个周计满,又来了个蒋重。封卓瑧面上无异:“那蒋大人又怎么知道云知州不会如实上告?”
蒋重拧眉:“殿下,臣没有针对云崇青的意思,只是觉攸关民心,朝廷一定要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