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青余光瞥见一黑衣被六哥掀翻,正好是向他这砸来。他脚跟一转,避过两击,返身横扫一剑,割了砸来黑衣的喉。右边冷芒来,躲之不及,提剑生抗。
左边黑衣,趁机刺去,进到一尺内,一头狼尸飞来。他眼前一花,云崇青已离了原地。他还想追,不料背后失守,一银白利刃没入。
一息两息…百息,三书在数着时候。一个兄弟被黑衣砍了右手,趴下了。他嘴里大声:“三百息,三百零一息,三百零二息…”
一剑掠过,云崇青臂膀被划了道小口,没见血。他一记下劈,杀了扑来的狼。当三书数到四百六十息时,有隐隐马蹄声来。黑衣警觉,要撤。但将将离开狼群,就有箭矢杀近。
孔三奇骑着云崇青的黑风,再次拉箭:“一个不留。”
跟随的十二伙计,见着黑衣,个个来劲头:“杀。”
他们是悠然山上下来的,最是嗜血。
在后跑的弓箭手,已经把箭对上狼群。
救兵来了,不少小伙都放声大哭,手里还挥着兵器。没有黑衣纠缠,云崇青、记恩杀入狼群。云崇悌停下歇口气,他拳脚功夫可比不上那两。
红石山血煞冲天,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仅仅一刻,这方天平静了。面上沾了血的云崇青,看着遍地狼尸,紧握剑的右手仍不敢松分毫,漂亮的桃花目警惕着周遭。
邹长舟,蹲身翻查黑衣的尸身,找到一块令牌。指腹碾过令牌上的“明”字,他不禁轻嗤:“好东西。”
有这个,红岩山的祸事,就不用崇青小子来背了。
缓了许久,云崇青命令自己闭上眼睛。眼皮合上,沉静心绪。
记恩也是头回大开杀戒,他的那颗心跳得都快破膛而出了。云崇悌口干想喝水,但捡起个水囊,又反胃犯呕。
“没事吧?”
孔三奇走到云崇青身边,下望他那把剑。这小子不错,手把式也就比沐三差上三四分。
邹长舟把令牌送到云崇青跟前。
云崇青睁开双目,看了一眼,接过:“整装,我们去来辉县南郊花坊。”
他要拿李文满。
与长舟对视一眼,孔三奇笑开。沐三功夫厉害,但这位聪明得紧。
在云崇青领兵往来辉县时,响州府东郊牧姌居灯火亮着,却已无半点声响。
一记烟火冲高。半刻后,席义领着二十老伙计翻墙入了牧姌居。小达接应:“江太医名不虚传。下了药的井水,烧了用来洗澡,人都能昏得跟死了一样。”
席义露笑:“手脚麻利点。夫人说了,金银珠宝、名册都不要放过。”
“懂。”
“快别杵着了。搜完,还要通知蒋方和来拿人。”
待天亮,响州东郊就没牧姌居了。席义都佩服温愈舒那女子,是个狠人。
红石山祸事瞒不住,那就寻件更大的脏事来压。今晚找到名册最好。若找不到,关着牧姌居这群女子,他相信温愈舒也能弄出一本来。
再一点,谁能想到云大人不在州府,他的妻子竟敢拿牧姌居?没人。
知州府后院,一声嘶叫后,婴孩啼哭响起。嫦丫都哭了:“生下来了生下来了。”
温愈舒泄了气,牙口松了,被咬着的布包掉离。她望着那脏脏的湿·淋淋的小家伙,慢慢扬起笑。两个稳婆还不敢放松,一个检查孩子,一个查看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