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还惯吗?”
云崇青关心。
“那哪有不惯的?”
提到新屋,老汉两眼里的浑黄都少了,高高兴兴:“亮堂又宽敞,出门脚一跨就到河边。俺下头两弟弟来给俺家暖房时,眼都红了。他们现在天天盼着您整修城南。”
记恩、云崇悌拉着马,在笑。看着这一片,自豪油然而生。
老汉还在说:“俺屋里事忙完了,这几天都在西边那拉车。一天下来,连人带牛车能挣十六个大钱。俺两儿子,也在那做工。”
父子三一个月,可不少挣。
云崇青微笑:“你们日子都好过,我这心便安了。”
“好过。”
一老婆子端着饭碗,站院门口:“大人晚饭用了没,要是不嫌弃,就到俺家来坐会。俺给您杀鸭子炖汤。”
“用得着去你家吗?俺家明天暖房,今儿屋里啥好菜都有。”
一穿着褂子的中年跑来:“云大人,去俺家坐会。”
“来俺家,俺家过年时买了头肥猪杀。家里还有个后臀,今天给大人都炖上。”
云崇青忙拱手谢过大家;“都别忙,内子在府上等着,我得回去用饭。”
瞧知州大人的样子,像是个惧内的。百姓哄笑,但也不再争了,目送三人东去。
一妇人低声怒骂:“谁说云大人张狂阴毒的?真是眼瞎尽了。”
“狠是对那些黑了心肝的玩意。对咱们,大人是实打实的好。”
老汉坐上牛车:“咱们得识好,念着这恩情。”
“是。”
端着饭碗的老婆子,抹了把嘴:“现在的日子,俺过去是想都不敢想。”
州府给银给地,安置他们。新屋建成,家里还余四十六两银。这几天,儿子媳妇嘴念念要送两个娃去陈夫子那识几个字。这再好不过了。
云崇青回到府里,温愈舒正在用晚膳,还有两小客作陪。喜峰懂事了,见着十二叔忙下凳请安。小圆包,握着调羹,只晓得冲他叔嘻嘻笑。
知道夫君去了小和山,温愈舒也不多问,让婆子添副碗筷:“喜峰,别站着,坐下吃饭。”
“好。”
喜峰转身,把往下探的弟弟拉住:“你还没吃饱。”
小圆包一愣,看哥哥坐下,他也不争着下地了,把碗里的肉挑一块给哥哥:“吃。”
云崇青洗了手擦了脸,到媳妇身边坐。温愈舒为他盛了碗汤:“你们今早才走不过一个时辰,蒋大人就来了,说北边那有消息了。”
北边,即川宁。云崇青接过汤:“你中午吃什么了?”
“也不知咱家这位是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