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吃的过来吗?我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
“……”
“好。”
张肆远垂下眼睛,说道。
他的心正在腐蚀,但他的身体好像完全察觉不到,有着熟悉面庞的海妖一句轻飘飘的询问,都好像牵引着他思维的命令一样。
他甚至本能地不想从她面前收回手,明明此时这种处境简直就像在刀山前行,她随时可以切断他的动脉,再让他的手腕浸泡在冷水之中。
可在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时,他竟然感到一丝混沌的安宁,将他的痛苦稍稍抚平。
张肆远甚至都怀疑他前二十多年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清晰,比如他并不如其他人所说的那样人格健全心理健康,而是患有什么斯德哥尔摩之类的疾病。
不然他的身躯怎会对这种痛苦甘之如饴?
在黑发海妖的注视中,他终于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往回走去,逐渐离开这个狭小的平台。在即将走过一个转弯时,他无法自控地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像是有某种焦虑不安突然被抹去。
她还在那里。
他回过头,闭了闭眼,最终又无可奈何地睁开,回到套房打开自己的背包。背包里大多是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的药剂,他只从里面找到两块巧克力。
他盯着为数不多的两块巧克力沉思片刻。
对门是此次一同过来的男玩家钱归。今晚动静太多,钱归惊醒几次,刚想再度入睡,就传来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他精神一振,寻思折腾一晚上终于轮到他了,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就听到门外传来约定好的有节奏的叩击声。
……等下?
他茫然地来到门前,准备好道具,试探性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然后便看到除非必要,这一路上都无比沉默,根本不和人主动交流的黑发青年,就安静地站在门外,身上还有几处被沾湿,透出一种还未消散的水汽。
“有什么事吗?”
钱归警惕地问道,对门外的人是鬼怪假扮的怀疑更深了。
下一秒,他看到张肆远微微顿了下,随后无比自然地问道:“你有带吃的吗?”
钱归:“?”
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满脸迷惑。
你大晚上来问这个?
张肆远似乎又沉默了一秒。
他说:“我饿了。”
钱归:“……”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