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栖从善如流地离开了井边,警报这才从俞越的脑子里解除。可下一秒,她就又意识到了不对。
俞越:“……等下,你身上这都谁的血?”
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把一个大活人杀人分尸后留下来的动静呢?
不只是黑发少女手上的血迹,整片农场中弥漫着极为浓重的血腥味,这股味道甚至比第一天那个中年男人被怪物一口咬掉头时,还要更加浓郁。
“寸头的。”
鹿栖说道:“我独自在房间里休息,他可能是觉得找到了可乘之机,于是来敲我的门,想要把我当成一盘菜吃了。”
柳鸣眉头一跳,立刻捕捉到了重点,问道:“房间的庇护作用失效了?”
以鹿栖的警惕,应该不会随便给其他人开门才对,难道连那扇门的作用也消失了?
鹿栖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当时的寸头男大概是处于人和怪物的交界线。”
那么他进入房间时,自然不会被判定为怪物。
说到底副本内都是鬼怪们的主场,这种模棱两可的规则遇到时不用多想,直接偏向怪物那方就对了。就像现在,不人不鬼的东西想要进门,不是被判定为鬼,而是被判定为人通过放行一样。
“就算房间还有最后一点作用,我们也不能再拖了。一旦安全空间失效,我们就只能原地开大逃杀。”
俞越心中的紧迫感加重,沉声说道:“你把它反杀了?”
她倒没有问鹿栖怎么单枪匹马把它杀死的,反正对方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而是直接问道:“尸体在哪里?没有被稻草人带走吧?”
毕竟无论是被吃掉脑袋的中年男人,还是变成怪物的花衬衫男,甚至寸头被切断的那一条腿,全都被稻草人给拖走了。俞越莫名对这一点很在意。
毕竟“人植”的头颅才是它们需要的作物,把身体带走是为了什么?给那只兔子当储备粮吗?
“没有被带走,稻草人也没有出现。”
鹿栖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在说到尸体在哪里时,也依旧用着十分普通的语气:
“在地下。”
“……什么?”
俞越一时没有听懂。
鹿栖便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不再贴心地暗示心灵可能比较脆弱的同伴了,而是直接说道:“在地下。或者说,你前方不远处的那块农田里。”
她的声音温和而又轻柔。
“我把它杀死之后,分尸了。”
俞越:“……!”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了一遍黑发少女,这次终于明白过来,她身上的那种大量的血迹,到底是哪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