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一愣,那人的架势好像拿的不是碗,而是什么人的骨灰盒。
龙乾端着第二碗面出来,冷着脸放在兰舒面前后,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东西,半句话也没有跟兰舒讲,活像是标记完就打算抽身的渣A。
……自己又在哪惹到这小子了吗?
兰舒坐在餐桌前有点疑惑,一时间胃口也没那么好了。
待到龙乾装好所有东西,连句道别也没有,转头就打算离开时,兰舒终于忍不住道:“你等一下。”
好在这小子虽然发起疯来阴晴不定,但多少还是能交流的。
龙乾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扭头便见兰舒走到床头,俯身在抽屉中翻找起了什么。
他就站在离那人不到一米的地方,平生头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个Omega。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防范意识,或者说,他自信到根本不担心龙乾当真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先前兰舒输掉的那几次对局,完全是因为懒得和他拼命罢了。
龙乾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Omega俯身之间,那件极其柔软的衣服顺着他的腰线向前滑动了几分,露出了一小截腰,白得刺目。
他最终从柜子里找到了龙乾的ID卡,走到对方面前时,却发现Alpha两手都拿着东西,根本没地方放。
他原本想直接把卡塞在对方的口袋里,未曾想低头找了一圈,这人裤子上连个口袋都没有。
兰舒实在无可奈何,只能举着卡问道:“给你放哪?”
Omega嘴唇一张一合地问着什么,龙乾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垂眸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只有ID卡,却没有自己给他的那枚纽扣。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兰舒?
龙乾突然以一种扭曲到平静的心态忍不住在心底质问道。
你分明对你的亡夫爱到肝肠寸断,却偷偷留下我的纽扣,看着我像条狗一样跟在你身后摇尾乞怜,感觉就那么好吗?
而且你既然那么爱他,既然对他那么忠贞不渝,那被我标记完的那五分钟里,你什么话都没说,又在想什么呢?
是在对你的丈夫忏悔吗,还是把我当做什么替代品,回味你们的曾经呢?
龙乾心头涌现无数想要质问他的话,可他最终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一旦将那层纱戳穿,他们之间便连那点施舍的暧昧也不能再有了。
兰舒见Alpha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不由得“啧”了一声,竟直接把ID卡塞在了他的裤腰中。
冰凉的卡片贴着腰侧塞进来,像是什么富家Omega给上门水管工的打赏一样,总算把龙乾的理智唤了回来。
下一秒,像是为了印证这个荒谬的想法,Omega非常顺手地拍了拍他的后腰:“好了,多谢你的服务,学弟。”
那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只是拍的位置实在微妙,像是习惯了拍一下那里就能让人起身一样。
……龙乾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