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上照片的角度看过去,垂着睫毛的美人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那种堪称温顺的模样,足以勾起人心底最阴暗的恶与欲。
然而兰舒对此一无所知。
他公事公办地拿起抑制贴,用牙齿撕开包装后,反手摸索着自己的腺体贴了上去。
抑制贴刚贴上去的一瞬间,触感是冰凉的,算不上难受,但紧跟着大概过去了三秒,一阵宛如针扎般的感觉便骤然从后颈上席卷而来。
那强烈到几乎渗入骨髓的刺激本该伴随着Alpha信息素的肆虐,可眼下没有抚慰,只有痛苦。
兰舒蓦然闭上双眼,咬住下唇一下子撑在了床上。
雪白的脖颈与肩膀裸露在空气中细细颤抖着,往日中高不可攀的Omega此刻哪怕是咬住了下唇,却还是难以克制地泄出了一声呻吟。
那呻吟中浸染了极端的痛苦,可任何一个有过经验的Omega都知道,这种声音换不来任何Alpha的怜悯,只能唤起他们最本能的施暴欲。
——所以一定要藏好。
兰舒掐着手心深吸了一口气,鲜血从指缝中淌出,莹白的锁骨在空气中颤抖不已,像是骨蝶震颤的两翼。
疼痛和刺激带来的冷汗顺着锁骨滚落,没入在青色的布料之中消失不见。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身体上的痛苦刚出现稍微减轻的迹象,兰舒当即便拿起手边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手心的鲜血顺势蹭在玻璃杯的杯壁上,看起来竟有些像艳红的桃花纹。
事实证明,酒确实是麻痹神经的良药。
颤抖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息了下来,只剩下胸口微微的起伏。
冷汗在空气中被吹作凉意,兰舒缓缓睁开双眼,拿起杯子喝下了其中的最后一滴酒。
他叼着浸满气泡酒的冰块轻轻喘着气,衣衫不整地抬起双眸,瞳孔有些失焦地看向那张照片。
那似乎是一个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他的眼神尚未完全清澈,眼角还带着没来得及褪去的红,透着股说不出的依赖感。
半晌,酒液和碎掉的冰块顺着喉管滑入,兰舒终于从那股疼痛的余韵中恢复清醒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酒是军校内严禁的东西,若是被某人发现他私藏违禁品,以此为把柄恐怕还不知道会怎么要挟兰舒。
不过幸好……
他低头舔了舔自己手心处渗出来的鲜血,感受着酒精擦拭过伤口的痛楚。
幸好这一切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