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执在他耳边说,“耳朵露出来了。”
Beta瘦削的脊背在这句话里凝定了下。
江砚执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抬手帮他把那一点白色的绒毛藏好,鳞爪类的视力通常都不怎么好,作为补偿,进化出了类似红外探测的感知力,要“看”东西并不一定需要眼睛。
他从进门起,其实就察觉到了宋汝瓷在隐藏的秘密。
也察觉到了藏在卧室门后的谢妄——这些不知收敛的家伙用信息素把Beta身边的环境弄得乱七八糟,卧室门后的少年Alpha相当焦躁不安,就快要冲出来了。
江砚执当然并不在意这个。
在他们看来,谢妄只是个父母双亡又失明的可怜Alpha,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勾引得生性温和的Beta自愿照顾。
经过数代个体的定向筛选和培育,Beta普遍存在着饲养员本能,这在他们的环境中是半公开的秘密。
“令弟没生病吧?是因为哥哥今天请了假没去监察局,所以也要请假吗?好会撒娇的小鸟……”江砚执轻声说,“Beta会更习惯照顾会撒娇的个体吗?”
宋汝瓷温声说:“江同学,我弟弟病了。”
江砚执并不反驳,只是笑了笑:“好吧。”
他在学生会中似乎有着不弱的权威,这样带着宋汝瓷在客厅角落里说话,其他贵族学生虽然偶尔有觊觎视线飘过来,却并不敢上前干涉,站得很远。
“为了感谢您的血雾冷萃,我会放过他这一次,请放心,学生会不会记录他伪造病情旷课。”
江砚执说:“不过……这个月末,ISCB会有一场很大型的联谊舞会,Beta也被允许参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仿佛是珍珠贝母雕刻的鸢尾胸针,泛着奇异斑斓光泽的银白色,系统暗地里扫描了成分,果然有诈,这东西是鳞片做成的。
卧室里发出异常沉闷的响声,替弟弟遮掩的Beta也不自觉抬头,轻蹙了下眉,江砚执却仿佛没听见,依然微笑着说:“我邀请您到场。”
宋汝瓷没有立刻接下胸针。
他已经和周既凛说好,接下来不再从事记录员的工作,以他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再去那种官方监察严格的公开场所。
“谢谢你。”
宋汝瓷说,“我——”
“不急,可以慢慢考虑。”
江砚执笑了笑,抬手摘下宋汝瓷衬衫领口藏着的一片绒羽,“请相信我纯粹出于善意。”
江砚执说:“我是想帮您。”
他这样说,单手扶着宋汝瓷的肩膀,冰凉的手指在Beta颈后轻按,那里本来不该有任何东西,Beta天生没有腺体的构造,可仿佛随着这一下触碰,有极为微妙的麻痹感猝然蔓延。
仿佛有什么一直隐藏在那下面的、沉睡了二十几年的东西被这轻轻的一按唤醒了。
从未有过的古怪触感沿着脊柱蔓延,飞快窜遍全身。
Beta温和的眼瞳不受控地变为红玉,快速眨了下眼睛,又强行凝聚心神,靠着意志力恢复如常。
宋汝瓷微微蹙眉,神色严肃下来,握住那只手挪开。
这样的神情和反应极少出现在生性温顺的Beta身上,却反而更吸引人,几个装作交谈的贵族学生也停下,纷纷看过来。
温和又冷清的、身量笔挺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