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轻轻笑了下,把垂着睫毛、抿着唇,很威风的星官大人拢在怀里,抚着后颈脊背。宋汝瓷靠在他胸口,身体微微发抖,额头抵着他的颈窝。
“快和我说说。”
人影柔声哄着,分散他的心神,理顺心脉,“你要怎么罚他?”
司星郎用力抿了抿唇。
宋汝瓷说:“我要……用鞭子,把他绑起来。”
这回答真是突破星官大人的极限了,毕竟过去宋氏就算有人犯了错、获了罪,按律该罚,也是绝对不会送去污了家主的眼睛,让血沾了家主的手的。
人影看起来也很敬畏,“啊”了一声,掌心抚着冰凉心口,推揉散开药力:“然后呢?”
宋汝瓷:“……”
系统:「……」
褚宴要是再问下去,宋汝瓷迟早会因为想得太努力,不小心耗尽心神,续不住这一口缥缈元气。
人影大概也已经发现,于是不再问,只是替他按揉心口。
这么过了很久。
宋汝瓷说:“罚他亲我。”
……这次轮到人影怔了下:“什么?”
他低头,看见怀里苍白的、冰雪寒梅似的人影,紧闭着眼睛,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
宋汝瓷的身体和意识脱节,身体其实已经认出熟悉的感触和气息,但心神警惕,不肯再上任何当、受任何骗,不会再轻易付出信任。
宋汝瓷要亲自上天去找那个等了很久的人,要很凶,用鞭子把人绑起来。
要罚。
睫毛不住颤动,湿气从睫根深处不受控地溢出来。
宋汝瓷已经不记得——不记得褚宴,不记得院子的篱笆是谁修的,灶是谁垒的,不记得每天拎着宋厌去换衣服、低头让他擦脸上水的人是谁,不记得浴房里那些事具体究竟是什么样。
不记得被亲是什么感觉了。
甚至就连那些手稿被放在了什么位置……就连手稿本身的存在,在记忆里,其实也已经变得极为模糊。
宋汝瓷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谁。
但怎么罚要先定下。
“把他绑上,罚他亲我。”
宋汝瓷轻声说,“亲得不好,我不会对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