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犊过来蹭他。
宋汝瓷弯了弯眼睛,抚摸牛犊头顶打着旋的软毛,给它筛了些干草,倒了一桶清水。
系统跟着他这样过了一早上,实在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宋汝瓷要不要回去:「主角去了天衍宗,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现在离开完全没问题,只要退出这个世界,屏蔽也就自然会消失。
宋汝瓷靠在椅子里,静静想了一会儿它的建议,还是低头,又排开几枚竹片:“再等等。”
牛犊还长得不够壮实,还要再手喂些时日。
宋厌要是在宗门里受了什么委屈,负气跑回家,总要能敲开门。
他还是想再等等——为了这些,也为那一份好奇,哪怕宋汝瓷不论怎么尝试回忆,也已经彻底想不起自己在等什么,想要有朝一日等到的人是什么样。
他怎么会同意一个人咬自己的耳朵、亲自己的眼睛呢?
宋汝瓷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全然没什么特殊奇怪的感受,他忘了披衣服,叫风吹得咳了一阵,很熟练地擦拭掉血痕,收起染血的布帕。
“没关系。”
宋汝瓷说,“这样也很好。”
也不能只是等,人总要有些事做。
宋汝瓷转动轮椅,去井边打水,他做得不急,如今不为挣钱,只是打发时间,就不必那样起早贪黑了。
宋汝瓷想好了。
明天还是去卖糖葫芦。
天衍宗开了山门,天衍山下就全然换了个样。
弟子不再被拘在宗门之内,终于可以下山随意走动,憋疯了的内外门弟子自然要好好逛个痛快。一时间身负长剑、一表人才的年轻子弟遍地都是。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山脚下那个很不起眼的糖葫芦摊子。
摊主身体不好,似乎不良于行,坐着轮椅,神神秘秘戴了帷帽,谁也不知道那面纱下是张什么样的脸。
有人猜是惹了事逃到这地方的凡人——这种情形不少,仇家太多,被报复得残了、瘸了,妄图以仙术扭转乾坤。
“藏头露面鬼鬼祟祟的,我就不喜欢这种人,说不定掀了帷帽,脸上全是刀痕。”
有人瞎猜,“丑得你睡不着觉。”
“慎言。”
一旁的地门弟子皱眉,“我看他气质高雅,有些仙风道骨……”
“人不可貌相!仙风道骨卖糖葫芦?”
“说不定是故意弄出这种做派,以为就能蹭个咱们宗的仙门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