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做了最后阻隔的头盔凭空散架——又或者说,不是散架,而是被相当轻松地分析、探测、拆解。
那些实质上是神经纤维的浅奶油金色的小卷毛,正在忙忙碌碌个不停。
本来也是件相当厉害的高科技遗物,带有空气过滤系统、纳米级复合装甲、不少额外功能,地下城和地上武器贩子至今无法拆解复刻的精密头盔——只是不到一秒就被彻底干净利落地拆完。
陵拾脚步一顿,飞快接住噼里啪啦掉下来的零件,刚用防水布裹住放好,掌心就多出小猫尾巴。
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小猫尾巴。
尾尖勾着他的袖口,打卷,蓬松柔软的细长尾巴一圈一圈缠着手腕。
狼王眼疾嘴快咬掉了作战手套,换成干燥温热的掌心,捧住那一点细微震颤的毛绒绒,像捧着一小块融化的太妃糖。
“感觉怎么样。”
陵拾低头,收拢手臂,用鼻尖轻轻碰小猫:“别紧张,放松,有没有不舒服?”
博士在他怀里发抖。
呼吸又快又密,博士很不安,抬手握他的衣领,敏感到极点的小猫耳朵不给碰了,躲着手,极力向后压,那一片柔软的浅奶油金都在跟着微弱地簌簌颤动。
喉咙里微弱呜咽,又软又黏。
这种感觉肯定是陌生的,在实验室里不可能有,中央处理器不能有任何差错。
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都逃出来的现在。
琥珀蜜色的瞳孔……像是变成了黏稠而温热甜蜜的糖浆,稍微长久地注视,就会陷进不可思议的美妙甜梦。
陵拾想安抚他,刚伸手,虎口就被小尖牙轻轻咬住,那一点力道实在连印子也留不下,短暂的清醒里,却依旧有愧疚到不行的柔软舔舐。
但还是忍不住咬。
小猫耳朵彻底陷在奶油里,尖牙衔着手指,身体抗拒,本能坚持,尾尖无意识拍打着蜷伏的膝盖,喉咙里滚着软绵绵的小呼噜。
博士用力闭眼,坚持和本性作斗争,把他的手往外推。
但尾巴又依依不舍往回拽。
爪垫抵在手腕上的柔软触感,渗着一点细汗,暖烘烘像太阳、干草和奶油,手指淹没在毛绒绒里。
狼王不得不在这种时候极力深呼吸。
“可以咬。”
陵拾轻声哄他,“可以,完全不疼,我们就是这么打招呼的。”
“不疼。”
深橙色兽瞳像他们今天的旅程,停下摩托之前,在黄沙里看到的落日。陵拾揉他的下颌,轻轻画圈,又轻又温柔。
指腹停在喉咙上,用那种又酥又痒的力道抚摸,贴着那一点细微的震颤,停了一会儿,再向上,空着的另一只手虚虚握着小猫尾巴。
打开紧张过头抿到泛白的唇,柔声细语哄一会儿,伸出手指,摸一摸小尖牙。
这么按着也根本什么都咬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