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忽然没来由冒出很久以前,他在某次蛇蜕期,应激撕扯着拽断、狠狠绞碎的那根机械臂——中央处理器会疼吗?
小猫博士会伤心吗?
无法再自欺欺人地无视那些线索和端倪,为什么恰恰是他们逃跑出去的时候,门锁恰巧就失灵了?
就在刚才,塞恩藏在窗户外面,监视宋汝瓷修游戏机——太熟悉了,那种破解方法,他研究过无数次怎么逃离实验室。
不可暴力破译的随机密码,只能在海量密钥库里一个一个尝试,否则就会判定非法入侵而自毁。
所以要试很久。
只靠实验体根本无法完成。
一个人,反复试密码的时候,Glass究竟知不知道,门一开他们就都会跑了?
当初放走了他们,博士承受了什么代价?
“我删掉了一些记忆,包括我个人对博士的污蔑,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但我保留——我保留我的意见。”
“变异种不该和非变异种混在一起。”
塞恩垂着视线,苔绿色眼瞳一动不动凝注着这头狼怀里的猫。
这并不是什么变异种的稳定基因,陵拾应当也发现了。
Glass博士的状态,是和他们所有人不同的、没有稳定形态的基因聚合体,是上好的猎物,很快就会引来无数心怀鬼胎的垂涎,只凭陵拾这一个支配级的变异种……
“这么危险,还不如交给你,你想要猫。”
懒洋洋的、欠揍的狼问,“对吧?”
这还用分析——最心怀鬼胎的不就在他们家房梁上盘着吗?
白蛇炸了下鳞:「我没这么说!」
谁说他想要猫?!?
塞恩只是来监视Glass,带来这些毛线团,也完全不是要诱拐小猫、要给小猫送礼物的意思:「你裹好!那条黄色的要掉了,那条最软最蓬松,是羊羔绒的。」
「谁教你的羊羔绒?你到底懂不懂,小猫喜欢弹性有韧劲的毛线团,可以滚来滚去扒拉着玩。」
陵拾啧了一声,狼爪子扒了扒软塌塌的羊毛围巾:「像你这种只会把小猫缠得乱糟糟动不了。」
「小猫最不喜欢。」
「最、不、喜、欢。」
白蛇:「???」
刚才是重新说了一遍吧这头狼是故意又重复说了一遍吧他听见了!
鳞片下又传来那种耳熟的清脆碎裂声。
居心不良的巨狼多少也有些怜悯,好歹同类一场,总不能让这条破蛇在蜕皮前就心碎而死吧:「算了。」
「你去想办法重新弄来一百个有弹性的毛线团,要不一样颜色的,每个不要太大,要柔软蓬松又有一定弹性,再用它们做一个舒服的、够两个人躺进去的窝。」
塞恩掏出随身的本子飞快记录,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插嘴:「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