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蛇鳞褪去,熔金蛇瞳也仿佛被地火吞噬,裂开的缝隙里淌出漆黑岩浆,只剩边缘还剩鎏金。
要仰头才能看全的人影。
月下的缄默哨兵,慢慢俯身,肩膀完全罩住他,轻轻抵着额头,气流喷吐——时而是从活着的人身上习得的温暖,时而是种幽深的冰凉。
宋汝瓷看到这道影子胸前的豁口,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却被圈住手腕。
“别动。”
不再是少年声线的哨兵,嗓音里透出被血浸泡的粗砺,酆凛低头,近似蛇獠的犬齿轻含着他颈后的腺体。
不舍得用力刺破。
轻轻咬,轻轻含着。
酆凛把手护在他身后,不让廉价木材的倒刺伤到他,不让浅草色发丝沾染尘埃,手臂回环膝弯,将人捧起,贴着轻轻磨蹭。
哨兵低头咬制服领口花纹繁复的纽扣。
白皙的、温暖的手指,稍稍屈起,掠过唇边,哨兵过敏感的触觉瞬间爆炸,什么东西砰地炸碎成粉末。
宋汝瓷自己解开领口的扣子,第一颗,第二颗。
非人非蛇的黑瞳缓缓扩张又收缩。
之前好像有些事忘了说。
“酆凛。”
宋汝瓷轻声念他的名字,好好地、专心地告诉他:“我们吵完架了,现在,我想要个烙印。”
宋汝瓷说:“我想……”
他在很认真地说这话,但不知为什么,睫毛颤了下,胸口后知后觉渗出疼痛,仿佛经年冷风呼啸。
仿佛蛛丝飘落,伸手去捉,去捉,只差一寸。
脑后的精神触丝发绳不知怎么,自动松开,浅草色的发丝就这么倾泻垂落,带来细酥的、针刺似的疼痛。
武装带扣弹开,响声清脆,像枪械扣动扳机的撞针。
“不哭。”
他的哨兵哑声哄他,“不哭,抱抱,给你这个。”
酆凛把金属铭牌交进白皙掌心,柔声告诉宋汝瓷,害怕了、疼了、不舒服了、不高兴了,就用力狠狠拽。
酆凛抱着他,不松手,不挪开视线,不需要特地摸索,单手解开他的武装带,解放被收束勒紧的腰身,像拆一封本该早就送达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