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野垂下视线,手在身侧攥得泛白,他把话彻底挑明,免得自己又什么时候不小心被憋到发疯,他应该扔了容易惹祸的鞭子。
或者把鞭子一直交给宋汝瓷。
宋汝瓷愿意打他吗?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就喜欢你了,宋汝瓷,我不是不能澄清那些谣言,我不想。”
不要说澄清谣言,就是让所有敢乱嚼舌头嗡嗡叫的苍蝇在公开社交平台上从此销声匿迹,对曜石影业来说也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没碰我,你对我没兴趣,把耳钉留给我,是帮我导流化脓的伤口,不是让我四处戴着显摆的。”
“所以伤好了,你想把它要回去,当然随时都能开口,我没资格拒绝。”
“我知道,可我还是喜欢你,宋汝瓷,十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
曜星野的声音异常突兀地顿了顿。
他看着宋汝瓷。
宋汝瓷像是在听他说话,又不完全在听,还在想事情,那是种相当专心的思索神色。
“你究竟在想什么?”
曜星野再也忍不住,让过那片创可贴圈住清瘦手臂,不敢使力攥握,手背却已经绷起青筋。
“告诉我,宋汝瓷,我要知道。”
曜星野在滥用宋汝瓷的好脾气,他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很浪荡、很风流,甚至好像已经到了为这个掏空身体耗空灵魂,变成漂亮空壳的地步。
但内里藏着的心脏,其实比谁都温和、比谁都认真,好像有世上最好的脾气。
这么过了几秒。
不出意料的。
那双蓝眼睛又一次温和地选择妥协,让出领地,诚实地回答:“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系统藏在灯影里,惊讶地发现,宋汝瓷原来一直在思考,成长,修正观念——宋汝瓷在不停完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思考越来越多过去没想过、没发现的问题。
宋汝瓷只是不习惯把想法主动说出来,秉性又太温柔,仿佛沉静柔和到极点的海,没人知道下面的暗流。
但曜星野这么问,一定要知道,宋汝瓷就会如实地告诉他。
这也没办法,没有修饰代码,宋汝瓷就是不会撒谎的。
“你说你喜欢我。”
宋汝瓷的神情很坦诚,平静,让人想起他对着灯光检查腕骨下的淤青。
曜星野背后慢慢升腾起寒意。
宋汝瓷不愿意打他,不要鞭子,也不是在责备他,宋汝瓷只是在想这个问题,颈侧皮肤被电子项圈磨出红痕。
宋汝瓷还不太能想得明白:“我在想,你喜欢我,为什么会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