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虞妄这人祸害遗千年。
容晦起身,发现身影还静坐着,懒得多做理会,他是直接从一个剧组赶来拍卖会的,凌晨就要赶回去。
还有剧本要读。
容晦本以为自己会很期待折磨虞妄,但真到了这一步,这种念头却也古怪熄灭——很没意思,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能有今天这个地位,还真是全拜虞妄所赐。
他是吞噬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恨意作为养料,才在最后一刻突破桎梏。
直到今天,演某些戏码的时候,他还会把对面的那张脸想象成虞妄,譬如杀人,譬如复仇,譬如凌虐折磨。
譬如另外一些限制级。
容晦的视线转深,这是容天王容影帝至今仍然深藏的、决不能令任何人知晓的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虽然只在山庄里待了两年,虽然那两年他们最近的接触也不过是少年恶魔握住他的手腕,又或者半夜看电影困到睡着靠在他肩膀……但他拍一切亲密接触戏,闭眼睁眼,看见的都是虞妄的脸。
容晦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多留。
他回到客厅翻出剧本,研读、揣摩,精心准备。
这些习惯同样也是因为虞妄而养成,他当初也年少轻狂过——爆火那三个月,容晦是真的一度有些飘飘然,可那种幻光似的泡泡却被狠狠戳破踩碎。
从那以后,容晦再没轻慢过任何一次工作。
翻到第七页,再因为半个字都看不下去,用力翻回第二页,眼前的字依旧连不出含义,手指用力到险些把纸攥破时,容晦听见脚踩在地板上的细微声音。
立刻抬头。
人影出现在门口。
宋汝瓷下了床,离开了卧室,来客厅找他。
经过休息,金属膝关节也可以正常使用,宋汝瓷走得很小心,一只手扶着门框,睡衣的领口勉强卡在锁骨处,尺码大了。
容晦有些烦躁,盯着人影,他明明给出了九年前的尺码,小数点后两位都不差。
宋汝瓷难道消瘦到比少年时的身量还不如?
“出来干什么?”
他听见自己问,声音称不上冰冷,甚至压得有些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回去睡觉。”
宋汝瓷摇了摇头。
宋汝瓷朝他慢慢走过来。
虽然比少年时更瘦,但宋汝瓷的腰身比倒是变得更出色,睡裤有些短了,裤管末端看得见一小截雪白的脚踝,那双脚踩过木质地板。
容晦垂着视线,他攥着那一片可怜的剧本,现在它应当是彻底扯碎了。
“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