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群红白相间的锦鲤。
褚宴问:“想喂吗?”
宋汝瓷怔了一会儿,低下头,望着那些见到人就很热情的漂亮大鱼,褚宴拢着他的手,教他把鱼食放在掌心。
清亮的水漫过手背、手掌,锦鲤迅速游过来抢食,难免有眼神不算好的,直奔微微蜷起的手指。
不疼,很痒的一点力道。
宋汝瓷轻轻笑了下。
褚宴低头,一手扶着清瘦肩背,看着月光下苍白柔和的眉眼,他等宋汝瓷把鱼食都喂完,又让宋汝瓷摸了摸最亲人的那条锦鲤。
褚宴问:“什么感觉?”
宋汝瓷下意识要打手语,但手上都是水,迟疑了下,张了张口。
褚宴并不急,又打了个手势,让宋汝瓷也不必着急——宋汝瓷可以放松,多放松、多随意都没关系。
宋汝瓷试了试,慢慢地说:“很凉……”
也很滑,鱼鳞很坚硬,滑溜溜很冰手。
褚宴笑了下,摸摸他的头发,把他领去一旁的净水池洗手,褚宴的身量很高,从背后罩着他,拢着他的双手,慢慢冲净泡沫,再用手帕擦干。
“宋汝瓷。”
褚宴念他的名字,似乎在模仿他的语气,有种意外的温和,“这是许愿池,我问三个问题,你至少回答一个,我们今天就不把这池子鱼做成红烧、清蒸和西湖醋鱼。”
系统:「???」
宋汝瓷居然很会分辨玩笑。
宋汝瓷听出褚宴是在开玩笑,微仰着头,眼睛轻轻弯了下,伸手护住池塘。
……这样的人影,站在月亮下面,衣摆被微风吹着,眼里是很柔和明净的笑影。
比落地窗前险些坠落的影子好很多。
好很多。
褚宴笑了笑。
他问:“你约过我一次,记得吗?”
宋汝瓷微怔。
褚宴本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个,他知道宋汝瓷还病着,很多记忆都不清晰,不打算刨根问底,看了一阵宋汝瓷的神情,发现浅色眼瞳里只有茫然,就暂时放下这件事。
褚宴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联系我?”
宋汝瓷微仰着头。
宋汝瓷并没有不联系他。
每次病得昏沉,最难受的时候,宋汝瓷其实都会想起褚宴——他总会想起那个子弹塔的游戏,一人一颗,很小心,每成功拿出一颗就很高兴,塔坍塌下来的声音也很好听。
宋汝瓷用这个声音做锚点,让自己从那些不停侵蚀心神的闪回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