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手破烂并没被真的丢掉。
徐祉安按时间翻记录,不停寻找,逐一确认。
祝燃接到了电话。
倒不是因为宋汝瓷想找他,是因为这个电话是补课中介给的,刚存进去,恰好在第一个。
——祝燃当时在直播。
在弹吉他。
随手按了接听,电话里有熟悉的吉他旋律,让宋汝瓷茫然怔了一会儿。
被打断了的祝燃相当不高兴,以为又是什么整蛊,烦躁地喂了两声,骂着“有病吧”就挂断。
徐祉安攥着手机,不停上下滑,找到给盛锋的电话。盛锋自己都没察觉,他在网络上其实对“天青色”的态度不错,那并不只是为了设陷阱,如果盛锋接了电话,宋汝瓷也能得救……他停下翻找。
电话号是红的。
未接通。
那天盛锋其实和穆鹤发生了矛盾。
因为自从穆鹤搬去宿舍住,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变得奇怪,仿佛比之前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那段时间,穆鹤犯病的情况又开始频繁。
盛锋赶去照顾穆鹤了。
盛锋陪着穆鹤,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管别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挂断。
至于他徐祉安。
徐祉安。
徐祉安看着通话记录。
他记得这一天,他其实也在直播,恰好宋汝瓷打电话来,他就念起了直播间里帮他编的“痛苦回忆”——还装了想不开。
他常这么做,给宋汝瓷灌输大量负面情绪,他兴致勃勃装了想不开:“汝瓷,我很想跳下去。”
“真的很想。”
“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让别人因为我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我不该存在?”
“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不可以就不解决了?放弃算了,人死账消,就不用再这样下去了。”
“跳下去就轻松了,你说是不是?只要能永远睡着就好了。”
“睡着了就不用疼了。”
“说不定这是个假的故事,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能解脱,就能回家,一了百了……”
宋汝瓷那天很怪。
宋汝瓷安静地听了很久,呼吸很浅,起初还会苍白地辩解要“好好生活”,最后却像是被说服了,很轻声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