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ten。”
祝燃再忍不住,握住宋汝瓷的胳膊,“你怎么了?醒醒,不要再睡了!你睁开眼睛……”
祝燃隔着衣袖,不停地握着宋汝瓷的手腕、手臂,轻晃肩膀,他握住宋汝瓷的手,发着抖把它贴在脸上,这只手很安静地坠落。
进门的徐祉安被死死扯住。
“他怎么了?”
祝燃喘息剧烈,眼眶血红,定定看着徐祉安:“他叫不醒,情况不对,徐祉安,你快去准备车,我们送他去医院……”
徐祉安瞳孔暗沉,搡开祝燃。
宋汝瓷安静地陷在枕头和被子里。
天亮了,阳光落在阖着的薄薄眼皮上,血管透出很浅的淡青色纹路,徐祉安快步过去,伸手替他遮挡,阴影投落。
他俯身拢住苍白头颈,触摸颈动脉。
有呼吸,有心跳,身体是柔软的。他抚了抚宋汝瓷眼尾的小痣,指腹覆着眼皮,轻微使力,查看浅色的眼瞳。
阳光也滑落进没有焦点的寂静瞳孔里,没有引起变化。
什么也没有。
空茫的、没有波动的静水。
死去的月亮。
“宋汝瓷。”
徐祉安生出强烈急躁,握住宋汝瓷的手腕,他开始后悔昨晚匆匆下楼,“醒醒——”
剩下的话骤然停滞。
徐祉安胸口冰冷,寒意一寸一寸,攀上后背。
……失聪发生在了最糟糕的时候。
宋汝瓷听不见。
他说什么、解释什么、否定什么,他把心掏出来发誓……宋汝瓷听不见。
听不见。
宋汝瓷等待着被送回会所。
一直以来,宋汝瓷始终在努力救自己、保护自己,在终于彻底身不由己时,宋汝瓷还剩一种最安静的方法。
徐祉安低着头,无法动弹,无法开口,无法回应祝燃急切沙哑的催促逼问。
《奥菲利亚》。
宋汝瓷看到那幅画,提起它的创作背景,奥菲利亚死于歇斯底里、面对无辜者的暴虐复仇。
发狂、倾泻憎恨。
疯狂伤害。
无处可逃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