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显的创伤应激障碍。”
私人医生再三犹豫,还是如实说,“您可能,您可能不该这么……”
徐祉安低声说:“粗暴。”
私人医生吓得脑门发麻,他可没这么说,谁不知道徐祉安那个会所?不听话的就绑进去“学规矩”,没几天就乖了。
谁敢触这么个霉头??
徐祉安没有心情发作,开了张支票,让医生去找最好的心理咨询师。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又坐了一个白天。
又一夜。
照顾宋汝瓷的护工换了十几拨,很少有人能完全让徐总满意,监控里的人皱一皱眉、无意识地咳嗽一声,徐祉安都会毫不犹豫结账换人。
这样换到中介都不再剩名单可给,徐祉安对着监控坐了良久,终于起身,他在门外徘徊一阵,等到有了勇气,轻轻敲门,等里面应声才走进卧室。
宋汝瓷醒着。
在月色下淡得像是影子。
清浅的影子,靠在被褥和枕头里,只压下很轻一点陷落,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输着液,胸口几不可查地起伏。
宋汝瓷望着他,人已经清醒了,浅色眼睛微微弯着,透出温柔歉意:“是你啊……”
徐祉安快步过去,蹲在床边。
他尝试握住那只手,宋汝瓷很温柔地任凭他握,伸手轻轻摸他的头发,后颈和脊背,这只手落下的重量几乎无法察觉,像是阵会说完一声“对不起”就消散的风。
“吓到你了,是不是?”
宋汝瓷轻声说:“我烧糊涂了,认错了人,浪费了你的药和好心,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想救我。”
徐祉安说不出话,现在轮到他张不开口,牙关像是被勒住。
他擅长欺骗、擅长花言巧语,毫无廉耻之心且惯用这些手段,他没再开直播,按照惯例,他本来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放出去,嘲讽宋汝瓷太容易上当。
他本来应该去死。
“是我不好。”
徐祉安摇头,握紧宋汝瓷的手,低声说,“我不该硬给你灌东西,汝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你愿意原谅我吗?”
他看见浅色的眼睛,映出他,过了一会儿,宋汝瓷摸了摸他的手臂。
徐祉安立刻抱住这个人。
他上一秒像是被判了死刑,绳索套在脖子上,这一秒却又被赦免。
“以后再也不会了。”
徐祉安收紧手臂:“汝瓷,以后你就在我这里住,永远不用再出去,不用辛苦,不会有人再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