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慰好小?孩把人送出?去,钟薏阖上?门,转过?身,背靠着门板。
卫昭还站在桌边——他们方才?亲吻过?的位置。
被人打断神色不虞,再也维持不住白日的温和。
她看着他伪装不住的样子,有些想笑?。没再言语,转身走进院里。
夜色寂寥,积水未干,草叶未干,风吹过?仍带着湿气。
她脚步很慢。
他也慢慢地跟着,像个影子,如这段时日的任何时候一样,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直到走到屋门前,钟薏忽然开口:“明天,你什么时候走?”
“辰时之?前。”
卫昭停了一息,轻声补了一句,“太早了,漪漪不必送我。”
小?院很静,天边还挂着没褪尽的阴云,她站在阶上?,侧着脸看着被灯火映亮的地砖。
月光好像也不亮了,一切都?似将散未散。
马车的颠簸,医馆的嘈杂与疲惫,戛然而止的亲吻,都?已经过?去,只剩心口莫名发空。
往日种种划过?心头,欢喜也好,疼痛也罢,爱恨纠缠,如雨水渗入泥土,再也不能辨清。
她吐出?一口气,背对着他:“……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正欲回屋。
“漪漪。”
他忽然唤住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点?玩笑?似的认真:“我的奖励呢?”
钟薏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卫昭站在阶下,影子被灯火拉得极长,黑压压裹着整片月色。
抬着下颌看她,嘴唇润红,眼神一瞬不瞬,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等她自投罗网。
“……你要什么?”
心跳骤然乱了节拍,胸腔发胀,莫名的热潮从脊背往上?翻涌,像是?下一瞬就要脱力般眩晕。
卫昭没回答,只上?前一步,两个人瞬间靠得极近,指尖搭上?她的手腕,慢慢收紧。
他掀起起眼皮,低低地笑?:“你。”